第十章 阴谋与爱情 (第1/2页)
第十章 阴谋与爱情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又是珍贵的晴朗天气,几个日本士兵聚在院子里,一个中国翻译与他们在一起,不住地说笑,男人们凑在一起,最喜欢的话题就是女人,此时便是纷纷谈论起自己的恋人: “在我出征之前,我们两个一直同居,阳子是艺伎,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仍然很有风韵,也不是那种狡猾老练的,她非常迷恋我,还时常给我钱用;不过自从我出征之后,起初虽然有几封信,后来音讯却渐渐稀疏了,我在战地缺钱用,写信给她要求寄一些钱来,她却理也不理,听说已经离开了大阪,去了乡下呢,希望她是找到一个有钱的土财主结了婚。” 说话的是一个二等兵,二等兵的薪水其实也不算低,每月六元,和产业工人差不多的工资,虽然不能够与士官相比,与尉官的差距更加巨大,然而也是不错的了,毕竟现在日本全力保障军队的福利,士兵们日常食物日用品也不必自己花钱,国内还时常有慰问袋寄过来,如果是习惯节俭的,便能够攒下几十块钱,然而倘若习惯大手大脚,便也很快就花掉了。 战地生活非常苦闷,尤其是作战的时候,更有深深的无常之感,所以难免会有及时行乐、大肆挥霍的情绪,还有人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虽然从军很久,然而不但没有积蓄,甚至要欠债,前面的此人虽然还不到滥赌的程度,不过也是入不敷出的典范。 周围战友们笑起来,有人说道:“三十岁了啊,也是该为自己的出路做打算,到了这个年纪,就该赶快寻觅结婚的对象,你虽然鲜嫩得很,然而身在遥远的战场,在她看来难免不能算作是良人。” 另一个人说道:“艺伎嘛,自然那个样子,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当面甜言蜜语,热情如火,仿佛身体都能够为爱融化,然而刚分别不多时,便冷淡得如同冰块一般,所以对于她们的感情也不必认真。” 那名二等兵笑道:“我对她其实并无眷恋之情,对于她,不过是一种同情的感情,同情她对我献出的强烈爱情。” 叶归蓉在距离几米之外看着书,脑中想着几天前的剖宫产,思绪漂浮,又想到那一天匆匆返回租界,虽然脚步高频,却也有心情说几句话。 暮色之中,稻垣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看着周围的情景,说了一声:“与城区差别好大。” 当时自己点头表示同感:“有的时候就感觉,在中国,城市与乡村是两个世界。” 尤其是上海,特别是上海,城区内五光十色,十分摩登,租界内更是仿佛将纽约巴黎的一部分硬生生搬来这里,强行嫁接,与原本古老的中华风格融汇在一起,有时候就莫名想到巴尔的摩的唐人街,展现出一种很是特别的风情,几乎堪称现代了,似乎是紧紧追赶住时代的脚步,没有那种古老沉滞的重涩,虽然是苏州人,叶归蓉其实也是喜欢上海多过苏州,然而当一离开上海城区,来到外面的乡间,时光瞬间便倒流了一两百年,是完全不同的风貌,唯一共通的或许就是鸦片。 其实毕竟是上海的郊区,也有一些新鲜的风气,五洋杂货便流入进来,洋碱洋火都是时常见到的,不像一些更为遥远的地区,洗衣常用的是皂角,这里的人们口中也能讲一些新名词,比如火车,外洋轮船,然而仍然是带了遥远的距离感在讲着,那神情口吻就好像在说着。 从军一年,叶归蓉也随着部队去过一些地方,多是山区或者平原的乡村,那样的地方,时代感更加遥远,人们仿佛还活在满清帝制,谈起新闻来,“如今坐殿的是蒋总统么?”或许从本质上来讲,乡民们的理解也没有错吧,然而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叶归蓉便感到,时间在这里仿佛是凝固了的一样,什么五四新文化的冲击,什么马克思主义之类,在这里几乎不发生半点痕迹。 因此虽然是同一个中国,内部却有着巨大的割裂。 这时陈翻译说道:“我有一个相恋了一年的女友,不过她的态度近来总是十分飘忽,我很怀疑是不是有了新的男朋友。” 男人们这时同一阵线,于是妻夫木便教给他:“你写信去说你受了伤,看她是怎样的反应。” 吉川繁治干脆说:“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么?拜托查一下,如果真的另有新欢,就把那个男的远远地调开,征调到哪支部队里面去。嘿,医生,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叶归蓉本来正靠在墙边,看一本日文的,这时抬起头来,说道:“阴谋是爱情的敌人。” 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吉川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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