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母亲的手札_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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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罚很快批下,长洲第一个动手,记大过,附带一万字的检讨。

    江娱忧为了主动洗清嫌疑,申请教长洲的班级英语,他们班的女老师怀胎六个月了,下周就休假待产。

    而分寝的事也提上日程,长洲被塞到高二年级的混合寝,童枕躲了他几周,后面再也没怎么说过话。

    长洲仔细捋了捋江娱忧的话,他不敢写得太明显,草稿纸上画了三个圈,分别标注瓷砖,家,家。再列一行标注有,无,无。

    都是长发。男。

    有伤口。

    长洲停了笔,嗤笑,心想:难道我还敢告他吗?

    他笔尖一转,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越来越大,它知道自己出头之日到了,兴奋地亮出了獠牙。在纸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后,江娱忧点了他的名字。

    长洲看着他,江娱忧再重复了一遍题目,然后他涨红了耳朵,讪讪地回答不会。

    下节课是体育课,篮球场被童枕一行人提前占了,长洲抱着球坐在椅子上,耳朵被阳光晒得通红。

    他待了半节课,高二生考完试也来了球场,和长洲同寝的一个戴眼镜的高个男生朝他打了个招呼。又问他来不来一场。

    长洲笑了,腼腆地与他的高大格格不入。高一届的就是不一样,长洲完全被压制了,他大概是全场最拉胯的,学长一直拍他肩膀,进球了就拳心朝下,轻轻一碰他的胳膊。

    不知何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长洲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他的汗水泅湿了场地,很快蒸发消失。

    要死了。

    学长掀起T恤擦汗,摸了把汗湿的后脑勺,嘟囔了一句:幸好是夏天啊。洗澡不用排队等热水。

    长洲比他黑一点,脸却红得比可乐外包装还艳,摆着手说不来了,要死人了。

    晚上听室友聊天,学长提到自己打算搬出去租个房子,学校宿舍管理太没人性了,众人纷纷应和。然后话题转移到全校最漂亮的美女。

    长洲咂摸学长那句话,无意间全寝安静,学长提醒长洲回话,长洲听了个大概,说:没有喜欢的女生。

    为什么啊?众人好奇。

    不知道,没有女生跟我说过话,而且有的好凶。

    但是长洲还挺受女生欢迎的,另一个高二生说。

    对,帅哥!今天下午来了好多女的看他打球。

    长洲不关心帅不帅,他问学长:我也打算出去租房子住,要不我们俩合租吧?我会做饭。

    哈哈,行啊,两个人分摊便宜些。

    长洲开始找房子,他做了那个决定后,天真地为自己找好了墓地,甚至陪葬品。

    他根本无法入睡,偷摸给长川打电话,仍是无人接听。

    而那个警察判断是他杀的学生,最后法医鉴定结果为自杀。原因是性窒息而死。

    江娱忧很担心他,留了电话和微信,时不时问他有没有跑出去玩,找没找到新屋和室友。

    长洲阴道内的伤口愈合了许久,心理的伤口也在恢复,似乎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什么?你要跟女朋友合租?长洲一下被学长的道歉打乱了阵脚,他慌张地翻日历,月经又要来了。

    长洲完全没注意学长有女朋友的苗头,他们每天上课,下课一起打球,晚上洗澡写作业睡觉,手机都上交了。

    一切都正常流动着,除了被拍上岸的自己。

    月经来的那天,长洲不死心,塞了两根棉条,垫了一个夜用卫生巾,在男寝忐忑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加一个白天。

    下课后长洲拒绝了学长的邀请,只身回到寝室,里面有两个室友在议论什么,他们问:长洲你回来了,你闻没闻到一股腥味,是不是我们寝室死了什么东西?

    长洲哑着嗓子说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挺臭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家了。

    两根棉条待里面近一天一夜,能不臭吗?

    长洲拖着绝望的步子,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么希望自己永远走不到家门口。

    但他安全,兢兢战战地,走到了家里。

    一切恍如昨天,他还没离开过这里一样,只是买了个东西再回来。沙发,冰箱贴,白色球鞋,晾衣架上的几双袜子,风吹过客厅,长洲发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时,家里的老式电话叮铃作响,长洲想起自己把手机落在了寝室,慌张上前挂断了电话。

    我只回来换个卫生棉条,我马上就走。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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