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2/2页)
笋尖,凑齐一桌,寒琅亲自开了家中带来的桂花酿。环儿几个识趣,去船尾另具一席,同老渔翁祖孙吃喝。 船中家宴,只寒琅如意两个对面而坐。寒琅亲为如意筛酒,先敬一杯。饮了再敬,开席先过三杯,如意脸上已有酒意。此时玉兔东升,河上波光粼粼,远处蛙声一片,时而间着几声船尾欢笑,寒琅在席上只谈花朝月夕、古人故事,渐渐飞觥献斝,一壶桂花酿早尽了,又拆雄黄花雕来饮。 如意跟不上寒琅饮速,两颊早烧得绯红,寒琅却是海量,只平日外人跟前不大爱饮,今日趁着野趣,酒至杯干,豪兴陡起,抱了瑶琴出门,对月盘膝而坐,跪指而拨,一曲酒狂万籁俱寂中煌煌而兴,狂兴不已,如意行至门外,倚栏而立,望着宋郎,几乎连自己都恍惚以为面前坐的是下凡仙人。 曲毕,寒琅还问如意要酒,如意知他尚有余量,也不拦阻,亲筛一大杯递到唇边,寒琅就手饮尽,大笑几声又是一拨,纷披灿烂,戈矛纵横,是一曲广陵止息。如意听得汗毛倒竖,冷汗涔涔。她心中暗叹,嫁与君家三四载,今日方始真识君了,不觉潸然。 曲终还寂,寒琅低头将手覆在琴弦上,好一阵静默无言。再回头时,看到如意呆呆望着他,腮上还带泪痕。他心内暗暗一叹,起身一手抱了琴行至如意面前,抬起另一只手拂去如意颊上泪珠,挽了如意手臂进房,搁了琴拉她坐下,又双手捧了她脸孔,用指腹去抹她脸上泪痕。如意被他一碰,泪却更多了,一下将脸埋在寒琅肩上,嘤嘤啜泣。寒琅环了如意在怀里,轻抚后背,由她哭了一阵。 夜色渐深,船尾已没了动静,只闻夏虫微鸣,更衬月夜寂寂。等哭声渐止,寒琅抬起如意脸颊,垂眼将吻落在如意睫上,而后向下啄着她面上泪痕。 如意双手环上寒琅脖颈,渐渐仰起头,露出一段玉颈等寒琅吻下。寒琅却停了动作,转身从桌上拾起一颗杨梅,送入如意口中,待她含下,不等她嚼,用吻封住她唇,轻轻吮咬如意两片樱唇。如意呼吸渐重,寒琅封着她唇,那颗杨梅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他二人动作间如意不时咬到那颗杨梅,酸甜汁水登时满口,却咽不得,顺着唇边流向雪白颈项,直留在里衣上。 如是数次,那颗杨梅已几咬尽,寒琅才松了口,一面解着如意褙子领口,一面沿着如意面颊向下吸吮杨梅汁水,直吸到主腰前襟。 如意早已情不可禁,娇声细细。寒琅却不急,先抱了如意坐在自己怀中,褪去如意鞋袜扔在门口,再扯下自己头巾系带,蒙住如意双眼在脑后系了,这才抱起如意,转身走进船舱内室。 里面一张拔步床早已铺陈停当,寒琅将如意放在床上,如意眼不能见,怕得伸臂唤着夫君,寒琅却不答,转身去关了房门,而后才步入床内,褙子、主腰、罗裙,一件件卸了,从指尖向上,再由颈项向下,细细吻遍。 如意雪脯上还留着杨梅汁液,鲜红醒目,她什么都瞧不见,又羞又怕,却不敢出声,及至宋郎气息行至小腹,她几乎要呼出声来,忙咬住下唇忍住了,寒琅却不停,直到纤纤十趾,才撩下如意眼前缎带。 一夜玉山起、醴泉崩,如意耳边是寒琅气息,有种幽微兰香,灼灼暖意,紧贴着自己面颊。那股气息芳香馥郁,令如意贪恋不已。她先觉满腹酸涩灼烧,令人酸楚难耐,心中仿佛见着一处月下寒潭,幽寒寂寞,潭边遍生芦苇,渐而月光倒影潋滟星碎,芦苇间千万萤火幽幽趁月而起,身上无边的酸涩灼烧一阵波浪般被一种温暖取代,那温暖由小腹蔓延直全身,连骨骼缝隙都填满了,仿佛二十余年寂寞惶惑被一夕抚慰,再无踪影,蒸发殆尽。 如意情不可禁,一遍遍叫着夫君,寒琅也柔声回应,唤她一声如意。其实寒琅即便私下亦多以夫人称呼,如意乍听自己小名,竟吃一惊,继而便要夫君再唤一遍,寒琅便再唤一声如意。如意让他再说,他便再唤一声,如此反复数次,寒琅皆应声从命,最后泉泄山倾,寒琅轻轻撩开如意眼前碎发,轻落一吻,才又道:“是如意,不是旁的任何人,是我的妻子,江如意。”如意听了这句,紧紧环了寒琅颈项,失声痛哭,竟如孩童一般。寒琅搂她在怀,抚慰良久,看着她带泪睡着了。 船舱屋檐上立着一个雪青身影,一声轻笑:“这可足意了?”一时忍不住又放声笑了一阵,飘然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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