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遣遗 (第1/2页)
在昏昏的房间里住着,日子的过去是不容易觉得的。 千离受困于脑中纷杂的思绪,加之身心皆被沈焕禁锢于此,连着几天的时光却教人整个萧条了一大圈子。 但他素来自认被缚于自作的茧中,不得救赎。 上一刻他还不能自觉,直到沈焕带人领他出了新的沈府,略带凄凉的冬日晒着的日中,稍显苍白的光芒铺了一路,他适才感到了点现实,双脚也有了踩落在实地上的感觉,再不是虚飘飘的了。 待到了火车站,他始终没能摸清自己心里的情绪,于是转换似的开了口,“这是去何处。” “去津门卫。”与他一道的除去打扮低调的沈焕,便只有随行的两个模样朴实的侍从,提着简装的行李。 “战事打过来了,情形不大好,南秦让我把你送去他地。”沈焕解释着,同时一眼看破了千离眼里蓄着的顾虑,“放心好了,津门安全。 “这两人自后会一直跟着你,直至我们回来。” 许是战事吃紧的缘故,这会儿买票处绝不拥挤,时时有几人前去买票。 难得聚集在站中的人却不少,一半是候客的,一半是来看看的,也有带照相器具的,专等来车时摄取车站拥挤的情形,好作的一页,更好笑的是竟还有说书的在此,其周围亦站了圈看热闹的人。放行李处满满地堆着箱子铺盖,各色各样,几乎碰到铅皮的屋顶。 趁沈焕带着一个侍从去买票的空当,千离终于恍惚了片刻的神情,继而将目光散向周围打发时间,最后又不免聚焦在站中一角,那个说书的身上。 “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却说经了白鹿洞一事……”干瘪如细柴的一道身形,正装模装样地拍着醒木又跳又叫。 他儿时也曾见过不少的。一个说书人,他的精力和血液,要为各样的装疯作怪,各样的恶魔和幽灵所蹂躏的。 他没有欢乐,他假装着纵声大笑;他没有悲苦;他逼迫着高声假哭;他伸出两只手来舞蹈;他假装听到了询问,并捶胸顿足。 他同时也会渴望着,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温柔的灵魂,整个地爱着他,并且不计较他的罪恶。 千离一时听得入了神,思绪也飘得长远,殊不知早先缓缓接近他的一个女记者模样的人对着他拍了好久,还是身旁侍从的呵斥声拉他回了现实。 “住手!乱拍什么!还不快快停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欸,”胆大的女记者被这么一通呵斥,反倒脸上并未添多少惧意,只放下手里的摄像机,径问了千离,“先生您好,我是的记者,只是方才瞧见先生鲜生得这般昳丽,一时间没忍住就拍了几张……” 千离大致听懂了她的意思,并没恼,只道,“抱歉,麻烦小姐删了罢。” “阿这……”女记者脸上显然是不舍,“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发到报上的……” “这位小姐,期望你还是删了罢,”却是沈焕买了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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