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第2/2页)
杨蕙毫不畏惧,身子柔韧得如同滑溜的水蛇,抬腿就着男人的窄腰一缠,再一个借力,白腻柔滑的小臂便如握不住的绸缎般从男人手里滑出来。紧接着,他手中银簪一挑,一旋,再耍剑花似的一挽,有如毒蛇疾闪而过的尖牙,再次逼近男人的颈侧。 “咔!” 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男人的手掌猛地攥住,毫不惜香怜玉地一扭,来势汹汹的簪子便转而刺向了男人鬓角,齐根斩断了几缕漆黑的发丝,再也动弹不得。 “怎么?”男人暗哑的嗓音里蓄着冷意,眼底一片凶煞,“还要继续?” “你想继续吗?”杨蕙反倒嘻嘻地笑开了,微挑的眼尾还残留着被药得晕乎的鸽血红,“亲爱的东欧美人?” 男人的手掌死死箍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硬生生地按倒在被褥里,粗粝的掌心挤压着他不安分地滚动着的喉结。而他柔若无骨的双腿正绞在男人腰间,大片雪白的腿根与一小抹丰腴的臀肉从衣摆下露出来,有意无意地贴着男人的胯间磨蹭,如同一只被阳气滋补得皮肉细滑柔嫩的精怪。 肉眼可见地,男人的脸颊绷紧了。他摆着一副巍然不动的禁欲面孔,好像没有料到前一刻还想夺人性命的家伙会在下一刻和他肉贴肉地调情,茶褐色的眼瞳警告似的朝杨蕙微微一睥:“停手。” “我何时动手了?”杨蕙指尖一抖,将发簪绕指旋转一周,笑盈盈地答道,“我这不是在乖乖躺着等您吗?” 男人眉尖微动,顶着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庞冷冰冰地道了一句“油嘴滑舌”,随即手腕一翻,将杨蕙手中的发簪夺下,往榻下一掷,落地的叮当脆响有如玉盘落珠。 这一轮针锋相对便这样草草结束了。 男人原本大概是想要问他些什么,现下被他这样一打岔,再被两瓣柔滑的臀腿贴着腰胯,脸色都黑了不少——杨蕙后来才知道,祝箫意当初避他如蛇蝎乃是受了东正教的影响。这俄罗斯教会将同性之爱视为最大的罪恶,祝长官从小受异国文化的濡染,哪里见过他这副架势,骨子里的恐同怕是因此更深了一层。 那时的杨蕙却觉得男人的反应有趣得很紧。这男人把他两腿一掰,从他腿间挣脱出来,再将他彻底放倒在卧榻里,美色当前,居然还能板着脸做柳下惠。 杨蕙用手肘一撑,刚想重新坐起来,又听见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来:“别动。” 男人的嗓音铿锵得如同金石相击。杨蕙好整以暇地坐着,看着男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阴沉着脸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进来的是几个丫鬟,听了吩咐便手脚利落地帮杨蕙拿了几件衣裳穿上。杨蕙被伺候惯了,任由一水皮毛柔亮顺滑的裘衣罩住他的身子,懒洋洋地去瞧屋门的位置,却见那个刚被他戏弄过一番的军官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另一个生面孔的老兵站在门前,似笑非笑地打量他。 那正是当年的吴副官。 见他已经穿戴妥帖,吴副官挥退了丫鬟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唤了一声“杨先生”。 “你认识我?”当时的杨蕙还不知道吴副官的身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慵懒地舒展着眉眼,好似一只晒着太阳的懒狐狸。 “先生这样有名,谁不知道你的名讳呢?”吴副官温厚地说,“长官他初来乍到,不知中原的礼数,还请先生海涵。” “你倒说得客气,”杨蕙笑得露出一点齿尖,“我只是个庸俗的商人,你们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将我拐过来,图着什么呢?” 吴副官也笑着摇头。 “误会一场,”他不紧不慢地说,“等到误会解除,我们自会送你回到北平去。” 杨蕙眨眨眼睛:“哦,这是你长官的意思?” 吴副官笑而不答,只是礼貌地颔着首低着眉,倒是一副平平无奇的下官模样,皮子底下的精明藏得一丝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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