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 (第1/2页)
我被感染了。 现实总是比文学残酷得多,从染上病毒的一刻起,你就已经与人类划分了界限。我偶尔会猜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男人的浪漫总在奇怪的地方发挥作用,会不会撞见艾达·王那样的英雄,或者伊森·温特斯。说不上幸福与否,我看起来还有人类本身的形状,也许我还算是活着,因为还能够思考——如果这也可以算入人类独有的能力的话。 老顾对此嗤之以鼻。 我们都是感染者,从同一片废墟醒过来、见一个不尴不尬的面。他看起来同我没有多大分别,或是说我们看起来同人类本身就没有多大分别。 当然,我比普通人类更酷。 老顾是个寡淡又无趣的男人,纯哑巴、偶尔被我惹得不耐烦了还会装瞎,他经常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我看,像是观察什么不可理喻的东西,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他总这么讲,并对我往手腕缠绷带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事实是不能改变的,他说,即使盖住那些凸显在皮肤表面的静脉,你本质上早就不属于人的范畴。 但他并没有阻止我缠更多的绷带。 我们一直在走。 没有什么阴谋论的组织,没有心怀不轨的科学家,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废土上,甚至连丧尸都没有——这就是我们平淡无奇的旅途。 就好像世界都沉寂着,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或者可悲的生物还固执地存在。 我们会讲一些没用的废话,大部分都是我在讲,我说我有个妹妹,丧尸病毒爆发时她还在家里等我下班——但是老兄你知道,那天整栋大楼的人都疯了。 她没能等到我。 我不是个好哥哥。 讲到这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 “你这样是找不到人类的。”老顾说,他总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意志深处连通着我脑子里纠缠成一团的纤维丝。 他的眼睛渐渐黑了,像两个渗人的空洞,墨色的液体从眼角坠落、划过整张脸。低沉的嘶鸣从喉咙深处发出——那是动物间一种隐晦的警告,他掐上我的脖子,手指痉挛着刺穿脆弱的颈动脉。 可惜那里没有能让丧尸兴奋的东西,只有同样腥臭的黏液。 “和我在一起,找不到的。”诡异的腔调继续道,那只手离开了我的脖子,尖利的手指勾断了几根风化严重的布条, “你要自己走。” 他的骨架有一瞬间的变形,风沙肆起,我试图看清时却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他坐在石阶上踹了我一脚,语气难得放缓: “乖,在这儿等你。” 我觉得他更想说的是闭嘴快滚。 我捡到了一个女孩。 在一片倒塌的房子后面,她蹲在石板撑起的小角落里,可能被吓坏了,看到我的时候呆愣愣的,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嘿,小家伙,”我也蹲下身子,回忆起和小朋友打交道的惯用手段,“你看起来有点麻烦。” 她摸了摸我的脸,我确信那是一种触碰,人类的温度蹭过已经没有知觉的肌肤。我想说点什么,她反而笑了,灰仆仆的小脸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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