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麈柄却仍挥舞不休,弄得那狐狸抽抽噎噎,伏在栏杆上娇喘无定。僧灵罗见刺青已成,便将那狐狸的脸捏着转过头来,与他交吻吐哺一回,喃喃道: “让你躲到天涯海角去……只这刺青在一日,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寻得到你……” 那小狐泪眼蒙蒙昏昏沉沉,并不知道僧灵罗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不知为何缘故,这夜和尚格外情热。只见僧灵罗打了个响指,虚空中便走出一人来,缁衣光头,鼻若刀削,剑眉星目,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那狐狸努力睁着眼睛,疑惑道: “咦,大和尚,我莫不是花了眼,怎么有两个你?” 那翁仲“僧灵罗”却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轴、一支笔来,下笔草草,如有神助。这边僧灵罗将那狐狸侧过身来,一身玉肌尽数展在那翁仲面前,令那狐狸惊呼一声: “哎呀,大和尚,你做什么?” 僧灵罗催动明真诀,在狐狸耳边轻诵,也不去管他抱怨,只一味挺弄不休。半晌,那翁仲微笑着拿了卷轴过来,上面绘的竟是两人行乐之状,且那笔墨活色生香,竟将两人低语娇喘、眼波交视一一演来,无一错漏。 那狐狸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又羞又赧,浑身如火烧一般,身体便将僧灵罗那具麈柄牢牢锁住。僧灵罗苦笑一声,叹道: “阿九,放松些,你这样我都动不得了。” 那翁仲倒也知趣,笑着低下头来,吻住那狐狸,伸出手指轻轻在他小腹打磨画圈,助他放松下来。那狐狸被一前一后两“人”亵玩,忍不住精关一松,白浆如泉涌一般流出,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那狐狸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化了狐形,沿着玉渊河一路走,竟走到一处花园所在,园中阳光明媚,群蕊争妍,远处仿佛有女子娇声欢笑阵阵。狐九不疑是梦,心道,我怎么到了这里?那和尚到哪儿去了?它见四周守卫虽多,各个却像看不见自己一般,一路直入无阻,便且跳且跑,追着蝴蝶麻雀,不觉走到一座方亭边上。狐九跑到那亭子顶上趴下,摇摇尾巴,又啃了啃自己一对前爪,心道,若是那大和尚也在就好了,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狐九只听得河心传来一阵女子笑声,嘻嘻哈哈,脆如金铃,便展眼朝河心望去。它五感都远超于凡人,老远便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一艘双层画舫横于河心,两三名宫女太监在下层伺候,一男一女正坐在画舫顶层饮酒取乐。那男子明黄衣饰,正是端木明;女子亦是狐九见过的,是那日扬州城外、无音宫中随侍的嫔妃。只是这时两人都年轻得多,端木明意气飞扬眉宇轩昂,那宫装女子眉目如画明媚可人,倒是一双璧人。 狐九当年恨极了端木明,此时见到这人活时面目,一身红毛立刻竖了起来,爪子在亭檐上挠了挠,恨不能立时就要扑上去,咬断这人的喉咙。却只在一瞬间,狐九便知这是梦中,冷静了下来,心想,那端木明日后死状极惨,也不需我动手;此刻我在梦中,就算将此人碎尸万段,也不过徒增自己的怨气,无法让阿娘与哥哥姐姐们生还。想到这里,它便趴下来,用爪子挠了挠檐瓦,心道,我果然是跟那大和尚厮混久了,连他那番以德报怨的胡话都近墨者黑了。 只听那女子倚在端木明身边,娇娇娆娆地调笑半晌,见端木明虽然也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始终忧思不解,便有了几分意兴阑珊,撒娇道: “陛下整日忧心国事,好不容易有一日闲暇,妾身想替陛下解闷消愁,却不想陛下如此嫌弃。” 端木明听了微微一笑,将那女子搂入怀里,道: “瑶妃多虑了,朕的后宫佳丽,论姿容绝色、温柔解意,谁比得过瑶妃?只是朕忧心——” 正在这时,远远马蹄传来,尘土飞扬,宫中守卫竟纷纷让道畅通无阻。船头的小太监眺望了一会儿,忽然高声禀道: “圣上,探花郎到京了!” 端木明面上一喜,眼角忍不住挂出十分笑意来,忙急急站起身,催小太监划着小舟去接。只见一紫袍少年在河边翻身下马,随着小太监的舟楫到了画舫之上,见了端木明,还没来得及下拜,端木明却盈盈笑着,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他扶起来,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柔声道: “九郎这番辛苦了。来,我们坐下慢慢喝酒,先解乏,再聊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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