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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边却传来极为尖锐的声音,像是有无数的铁马在檐下震颤,又像是无数寒鸦冲天而起,发出的翅膀拍打和聒噪。俱空的瞳仁猛地收缩成黑点,他看到天边的圆月忽然绽放出刺眼的明光,天上却渐渐飘落黑色的雪。 一人跃过高墙,足尖轻轻点在墙内桂花树稍,身体随着夜风在空中不住飘荡。那人白衣胜雪,长发垂腰,肤如凝脂,一双妙目却似笑非笑、含着淡淡的雾气,就连清心寡欲如俱空,也不由得口干舌燥心脏跳动。 “百里夫人——不,你不是。你的这身功力是——” 那妖人缓缓看了繁若一眼,双眉陡地蹙起,一对妙目中射出寒光和恨意。他手足处的金索猛地弹出数丈,在半空中忽然消失,却转瞬之间出现在俱空面前,化作一张满是利刃的巨网朝俱空扑去。俱空抓住齐雁臣往旁边一丢,自己身形一闪退出数尺,避开金色利网的攻击,面上神色忽然变得犀利: “小僧少年时阅遍含光寺藏经阁的典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阁下的功力,但这招想必是残阳道的绝学,——斗转星移无疑。” 温别庄点点头,对俱空的眼力表示赞许,言辞却愈发冷冽: “本座自诩残阳道魔尊,视凡人性命如草芥,却要在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的杀人不见血面前,甘拜下风——” 说话之间,温别庄手中紫玉梳递出,在空中一抖,化作一条紫色长鞭。他一鞭挥出,便将卢未央与那翁仲的身体打得粉碎。温别庄足下轻轻一点,身体便来到亭中。石桌上的美人停下手中的琴弦,抬起头看着他。 “我会结束你的痛苦。若有来世,不要再为世间男子执迷不悔了。不值得。” 残阳道魔尊伸出手,在繁若头顶轻轻一拍,美人便软倒伏在琴上,唇边绽出一个微笑,身体化作了一阵青烟飞去。 温别庄回过头,目光如电,腕上黄金索化作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俱空刺出三剑。 俱空见卢未央身死,心中早已大呼惋惜,又狼狈不堪避开温别庄的攻势,却见那残阳道魔尊在盛怒之下,愈发艳如妖兰飘逸如仙,不由得心脏擂如狂鼓,心想,若能彻彻底底占有这具魔尊的身躯,吸取其残阳道功力,必可天下无敌! 温别庄怒极反笑: “世间觊觎本座的男子不少,但贪婪无耻到你这个地步的,本座还是第一次见到——本座一定会取下你的头骨作为紫玉梳的梳齿,好永永远远记得你!” “能被残阳魔尊刻骨铭心,实在是贫僧三生之幸——咦,怎么不见百里公子?他不是和你形影不离,如今去了哪里?” 俱空不与温别庄正面交锋,却绕过假山石,落到刚刚追过来、尚未看清发生什么事情的百里临江面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百里公子,你怎可自甘堕落,与妖人为伍?” 百里临江看了一眼即将追过来的温别庄,刚想要说俱空大师你误会了,却觉得喉咙一紧,整个人被俱空捏着脖子制住: “俱空大师,在下没有恶意……你放开我,我同老温和你解释清楚……” 温别庄已追到俱空和百里临江面前,看着被制得动弹不得的青年,手中黄金剑却刺不下去。 俱空沉下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原来令人胆战心惊的魔道至尊,也会有拥有弱点的一天。” 温别庄冷冷盯着俱空,玉容上不露出半点表情: “弱点?你若是伤了本座的高足,本座只会发愁上哪里再找一个去。谁敢大言不惭说这小子是本座的弱点?你有本事就也将他大卸八块拆骨剥皮,看本座眼睛眨不眨半分?” 俱空捏着百里临江的喉骨,冷汗涔涔之下,心道这魔尊杀人无算冷血狂暴,若是真的视这小子命如草芥,却是不妙。 百里临江无力地挣扎着: “俱空大师你误会了,老温不是坏人,我也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和你说清,齐雁臣和卢未央不是好人。还有含光佛塔里有小人作祟,你要清理门户——” 俱空不可思议,捏着百里临江的喉骨,仔细打量着他: “莫非你竟觉得贫僧是来除魔卫道的不成?你到现在还以为贫僧冤枉了你,只是为了和残阳道的妖魔为敌?” 俱空素来慈眉善目,没什么表情,此刻也不由得玩味地朝温别庄挑了挑眉: “想不到堂堂残阳道的宗主,竟然会爱上一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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