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药与要 (第3/3页)
只是事情还没到最糟的地步,我不能让你牵扯进来,你已经做了你能做得事,剩下的交给我吧。” 赵文犀抿抿嘴,握着手里的毛巾缠了一圈,反倒笑了:“认识也好几天了,丁哨长,我不敢说十分了解你吧,也见识了你在哨所里的权威,我相信你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所以你也给我交个实底儿,刚刚那番话,除了哄我离开之外,还有哪句是真的,你有什么底气,让我把剩下的事交给你?“ 丁昊听完长久沉默,知道赵文犀是真的不会走,他舔舔嘴唇:“我能抽根烟么?“ 赵文犀点点头,又伸出手:“给我也来一根。” 丁昊不禁愣神,呆呆地递给赵文犀一根,见赵文犀笨拙地咬在嘴里。丁昊伸过打火机去,赵文犀双手捏着烟,像捏着吹泡泡的管子一样,小心翼翼靠近火苗,咂巴了两口,不小心吸了一点,就被呛得昏天暗地,咳嗽得烟都掉了。丁昊眼疾手快地捞起来,别到耳朵上,拍着赵文犀的后背。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抽它干嘛?“丁昊看赵文犀的样子,不禁无奈。 赵文犀听了,却边咳边露出笑来,良久才缓和一些,他摸着胸口,对丁昊笑了:“你也知道烟不是好东西,为什么不戒了呢?” “戒不掉啊,抽了二十年了。“丁昊随口一说,但赵文犀默默算了一下,丁昊怕是十三四不到,就已经开始抽烟了。 “是戒不掉还是不想戒?“赵文犀又问他。 丁昊刚要回答,随即顿住,他意识到,赵文犀说得,并不只是抽烟这一件事。他摘下耳朵上的烟,仔细看着,内心感慨良多。过了一会儿他才忍不住为难地说:“如果戒掉的代价是让你做牺牲,我做不到,苏木台哨所不能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怎么能叫欠呢?我也是苏木台哨所的人,我还是副哨长,你干嘛分得那么清清楚楚。”赵文犀安慰他。 他觉得自己其实挺奇怪的,当他以为苏木台心安理得要让他受委屈做牺牲的时候,他感觉十分后悔,自哀自泣。当他发现苏木台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无耻,反而宁肯自己承受恶果也要让他安稳离开的时候,他又鼓起为这些哨兵牺牲的勇气了。 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反复不定,自己也不能免俗。 听到赵文犀的话,丁昊注视他良久,随即露出一点温柔中带着感动的笑意:“副哨长。” 赵文犀听得十分感动,差点又要哭了,但他觉得自己绝不能再继续当个小哭包了,便装作十分淡定地说:“哨长。” 丁昊被这互诉深情的场面弄的浑身不自在,连忙扭开头去,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即咂舌道:“可现在怎么办呢,你是攻击性,我和秦暮生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是啊,怎么办呢……”赵文犀也不禁犯难,愁眉不展。 见赵文犀还不上道,丁昊不由有些心急,但是有些话,他实在不能自己主动说出来啊,只好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带回来三瓶药,怎么只给我们吃了两瓶……” “那瓶……”刚说完,赵文犀突然住嘴,眼神闪动,他缓缓转头看向丁昊。 丁昊高大的个子,宽阔的肩膀,此刻心虚地缩着,看向了旁边。 赵文犀嘴巴发涩地说:“那瓶,是给哨兵用的。” 丁昊也不说话,只是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尽管,烟并没有点着。 赵文犀唯恐自己误解了丁昊的意思,只好把话说得更加透彻:“那瓶,是给哨兵用来,开拓后庭的药,这样做起来,后面放松,不会疼……“ 丁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抖动,他把手里的烟收进了烟盒里,那里面,刚好将剩这一支烟了,他将烟盒小心地封上,死死盯着烟盒说道:“副哨长,我,我想戒烟了,你能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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