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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的时候,究竟是用了怎样的语气呢。 他向来心底宽大,应该不至于看不起我。他帮我的时候或许根本没想到会要我什么回报,甚至,他都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就算我跟他一样,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但我们还是相差得太远了。 我并没有跟他同病相临的资格。 趁我走神,苏哲已经帮我把酒倒满了,“喝酒吧,别胡思乱想了。” 我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只听苏哲又说,“你看你,跟我出来吃饭,心里怎么还想着别人呢。” 我全都喷出来了。 我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来擦,而苏哲似乎很愉快,他嘴角带着笑意,若无其事地吃菜。 “你怎么不喝啊?!”我恼羞成怒。 “嗯?我又没有胡思乱想,也不用借酒浇愁,我喝点茶就行了。” “……” 苏哲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自在,坦然,好像从来不曾纠结困惑过。我甚至都想象不出他将来结婚生子会是什么样。或许在他眼里,分分合合,为情所困,都只是庸人自扰。 可是淡漠之下,我同样也领受着苏哲不动声色的情义。比如这次帮朱彦看病,再比如,这几年关于杨从白的消息,我几乎都是从苏哲那里知道的。 我出国的时候微信还没有开始流行,出国之后校内网也不怎么上了,留学期间企鹅被盗号,一时间我跟很多同学都断了联系。但我与苏哲,或者说是苏哲与我,却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络。 我听苏哲说,杨从白结婚了,杨从白生了个女儿,杨从白又离婚了。想必杨从白也是听苏哲说起,于飞在美国捡了个儿子,于飞带着儿子回国了。 我急于洗刷刚才的尴尬,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杨从白看上去挺好的,没怎么变。” “但他说你看上去不太好。” 我和杨从白仿佛在一个看不见的局里过招,但是苏哲已经做出了评判,是我输了。 服务员又添了新茶,我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对了,你们医院是不是要换新系统了?” 苏哲看了我一眼,拿起酒瓶又要给我倒酒,“怎么,你要来北城了?” 我夺下酒瓶,“你真没听说?” “骗你做什么。” 既然苏哲没有听说,那杨从白肯定也是一样。 说实话,我羡慕过苏哲。 当年杨从白那样闪耀的人物,走到哪里都不缺拥趸者。打球有人帮他占场,上课有人帮他占座,认识杨从白这件事本身就令人兴奋,如果还跟他有相同的交友圈,那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谈资了。 但苏哲不属于杨从白的任何一个圈子。 他们两个人自己就是一个圈子。他们一直都是室友,据说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很早就都搬出去租房住了,我曾经去过他们宿舍几次,但一直都没见过。毕业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附属医院,现在又是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当然不是说时间越久感情就会越好,但我知道,在苏哲面前,杨从白是不太一样的。 杨从白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背景,他那么优秀,那么自信,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这是我对杨从白,一开始所抱有的盲目印象。 直到有一次我被周远迪打得头破血流,又不好去校医院,杨从白带我去找了苏哲。 那是大一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考试周前,队里最后一次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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