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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谨停步,双手抱胸,冷冷一笑。 岳燃狂压着怒火,干巴巴地道:“小襄才十八岁。” “所以呢?” “……他还不懂事!” 许谨嘴角一翘,讥诮道:“我三十三了,很懂事,不该跟不懂事的儿童玩有颜色的游戏——你是这个意思吗,岳大舅舅?” 岳燃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揍人,他逼上一步,把怒意喷到许谨的脸上:“离他远点,找别人去!” “我不。” 简短地回答完毕,许谨避过岳燃,往外走。 岳燃条件反射地拉住他:“等等。” 对方停了脚步,岳燃咬牙,换了种方式:“求你,他还小。你要是真有这个意思,至少等到他大学毕业。” 许谨低笑:“我有什么意思?岳燃,法律规定,十八岁完全成年了,常襄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你不要管太宽。” 甩开岳燃,许谨二话不说,大步而去。 岳燃瞪着许谨的背影,直到他连人带车一路绝尘消失,愤怒和惆怅交替袭来。 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来? 明明就…… 常襄和许谨相识,是在高中最后一次的暑假,许谨是常襄打暑期工那个事务所的大前辈。 许谨同时还是常襄的校友,同学院的学长,尽管早就毕业了,但似乎因为这层关系在,常襄很信任许谨。 一个暑假下来,常襄跟着许谨到处出差,地点相邻市县,时间多是一两天不定。 常襄打工的事务所,是岳燃找的,熟悉出版社拉的线,他旁敲侧击打听过许谨此人,得到的风评很好,他也就放下心来。 后来常襄把许谨带回家,介绍给岳燃。 可笑岳燃当是还觉得这男人不错。 许谨上门穿着简易西装,打点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隆重,又非流于随便,还带了礼物—— 一束插在水晶花瓶里的鲜花,连瓶带花,送给岳燃。 他向目瞪口呆的岳燃解释:“水晶花瓶是给小常的,他最近帮了大忙,这孩子精通好几种方言,省了我很多事。” 言下之意,内有玫瑰的花束当然就是赠予岳燃的。 加上这人良好的皮相,修长的身材,得体的谈吐,岳燃死水一潭的心也微泛了涟漪。 他当然不至于自作多情,只是这年头,稍微像样些的男人不易遇到,偶有交集,哪怕仅是邂逅,也是让人愉快的。 后来…… 岳燃暗忖,愚蠢的自己便放松了警惕,由着许谨在自家进出,和常襄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他忙于书稿,无暇多理会,可这真不是理由! 心里有种隐隐的刺痛感,像是遭到当头闷棍,岳燃自嘲,大概,还确实的有过一丝天真的幻想,以为许谨看上的是自己? 他有些想吐,想将这么浅薄愚昧的自我狠狠地踩在脚下,碾轧成随风而逝的尘土。 一定要阻止常襄继续和许谨混一块。 岳燃心痛地想,他是个同性恋,他不能允许外甥是同性恋。 姐姐是那个家里唯一向穷途末路的岳燃伸出援手的亲人,岳燃的学费,有一半是姐姐和姐夫共同承担的。 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姐夫,从来没有对岳燃说过一句难听的话,给过岳燃半个难看的脸色。 所以…… 他们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同性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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