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蛋卷(修) (第2/3页)
得出来,情绪有些不佳。 沙发一角塌陷了下去,孙默坐了过来,他像是不经意瞥到桌上开了盖后的蛋卷盒,顿了一顿,神思百转,最后似浑不在意地建议道,“这几天都在下雨,东西怕是有些潮了,吃不了了,我替您扔了吧。” 他说着,就起身把那些蛋卷都倒进了客厅的便携垃圾桶里,后者无声地吞没了这些沾着湿气与其他莫名情绪的蛋卷。 徐征终于开口,“后天的东平饭馆,我去赴甜水帮的宴,你留下来——”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当年是我报的警?”孙默很少有这么没规矩的时候,他打断了徐征的话。 其实在席佐出狱之后,烦躁情绪就一直伴随着他,当年的警车是他在路边拨公用电话喊来的,席佐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他这次借甜水帮的名给鸿门上下送来的这盒蛋卷,摆明了针对徐征,谁都知道,当年席佐和徐征争势,前者杀伐果决,用硬手段做事,上上下下的人不敢不服,后者对此好似不在乎,只身往东平饭馆提了一盒蛋卷去探望席佐的叔父席子山,夕阳西下,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拉着他说了一下午的话。 后来,「黑门」的残余势力尽归于他。 孙默想,席佐那样的人,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的。兴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记恨上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了。 但是徐征有什么错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席佐自己争不到,为什么要赖到徐征身上? 更何况—— “是我害的他锒铛入狱,是我有心想弄垮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跟您没有关系。”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冲着我来,自己承受这一切呢? “开枪的是我,送蛋卷的人也是我。”徐征淡淡说。 “那段时间,我永远都在做同一个梦,梦里的我给枪已经上了保险栓,屏住呼吸,计算着他的步数。一,二,三,四——可是梦里的他总是先我一步,他将枪抵在了我的眉心,他说,‘原来你是真的要来杀我。’” “他扣动了扳机,但是那把枪里却没有子弹。而梦里的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会没装子弹,身体就惯性地挣脱开他的桎梏,朝他开了一枪。结果打偏了,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肩。他捂着肩膀往后退。” “过了一会,我听见了警笛声,急忙逃离了危险圈,隔一条街看见他们把他带上了警车。” “而他当时隔着人群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 …… 他按住孙默的肩膀,让后者冷静下来。 “兄弟一场,敌人亦一场,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阿默,我曾经做过的事,我不会否认,更不会拿你去搪塞真相。” 他和席佐的恩怨焦点,从来都不是那一声突兀响起的警笛。 “所以明天,他在东平饭馆设的宴,由我来去。” “别担心,就像我们那天在车里说的,鹿死谁手未可知。” ------------------------------------- 淮海警局。 笔磕在了办公桌上,啪的一声,笔身顺势滚落在地。方无绪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向办公室内的那面线索板,上面用白板笔密密麻麻地记着「六号会馆」近日调查的详尽信息。这其中,有同事多方探听查到的,也有他“从前”贡献的。 从前的事,忽而淡如轻烟,好似就此飘散在了记忆箱底。忽而又重如泰山,从早到晚,压迫着他的神经,要他办不了案睡不了觉,无论清醒与否,都不可避免地反复回想着那一切。 代号为“鸿门宴”的计划失败之后,警局又新来了一批军校生。时间依然在更新,但是有人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 今天已经是周五,汇总报告下周一就要在警署例会上宣布,许多线索就记在白板上,而他却始终提不起笔来总结。 叩叩。敲门的声音。 “方Sir,接待室有人要见你。” 方无绪回过神来。 “……是谁?” “不清楚,问他的名字他也不说,模样是个年轻人,他还说见不到方Sir就赖在接待室不走,唉。” 靠椅自动旋转了一圈,方无绪起身,捡起那支笔,警员为他推开了门。 程仔坐在接待室的等候椅上,他仍然穿着那件淡红色的套头卫衣,小腿肚的子弹去黑色诊所找人取了出来,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养了几天,伤口用医用药布简单地包扎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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