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一张与俞远晖七分相似的脸。 与一般不惑之年的成功人士不同的是,俞正青有一头茂密的黑发,一副健硕的身材,一张儒雅的面孔,是以俞远晖常常在他身边看见不同的女人,她们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更换周期大约是三到五周,而这些,都是电视和报纸上没有报道过的。 电视里,俞正青永远是个成功人士,形象正面,一如此刻报道中记者的称赞——“俞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而男人一副谦和的笑,不否认却也不居功,“是我们公司能人辈出……” 一个让人舒适的点拿捏的刚好。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在两个月前莅临一个脏乱的小县城,让保镖将正泡在酒吧的儿子拖到大街上,然后当着路人的面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腿。 从头到尾没露脸,打的人是保镖,被打的人是俞远晖,被当成猴子看的是保镖和俞远晖,而丢脸的只有俞远晖。 原因不过是儿子高考志愿填了谭市一所二本院校,没有服从自己的安排乖乖待在虹市。 俞正青所说的“大事”里面,就包括了志愿填报,读什么学校、做什么工作、和什么人结婚、生几个孩子、生男生女,这些都是大事。 俞远晖尝试违逆了一次,代价是一条腿。 但好在俞正青是个讲信用的商人,收了他的腿,也没有无情到让他收拾东西滚回虹市。 俞远晖就这样呆在潭市人民医院,满打满算住了两个月的院,一个假请了小半个学期,军训没参加,室友也没认熟,回去之后可能还要经受风言风语。 消极地想可能“某大一新生傍富婆翻车被富婆老公打断腿”的谣言已经出现在了学校贴吧的热门版面。 这也算是一个艰难的开始了。 这正是俞正青想要的,他要自己离经叛道、自甘堕落的儿子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电视里记者和俞正青还你来我往地说着场面话,俞远晖已经听得心里烦,他挣扎着起身去够自己扔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想要一键掐断烦人的声音。 遥控没够到,却把之前林楷削了一半的苹果碰到了地上。 苹果削了皮的一面砸到了地上,又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电视柜前。 被砸得坑坑洼洼的表皮看着丑陋极了,比之熟烂了的内里还不如。 · 俞远晖出院手续办得顺利,石膏早就拆了,住了两个月骨头也长得可以,锻炼一下行走没有多大问题,钢板一个月后来取。 他没让林楷来接,接他出院的是两个月前跟他一起泡吧的室友,名字叫卞英杰。 卞英杰是潭市本地人,家里开建材公司,近两年建材生意不景气,但他家树大根深,因此在潭市仍然是地头蛇。 俞远晖住院这段时间里,卞英杰一次没来,手机上慰问倒是不少,接俞远晖出院可能出于十分之一的室友爱和十分之九的方便逃课。 总之关心成分少,看热闹成分多就是了。 在俞远晖拎着拐坐上网约车后,卞英杰便神秘兮兮地问,“那天打你那个人是谁啊?” “我家保镖。”俞远晖乜他一眼,满足了他的八卦之心。 左右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早就在当街被打那天丢完了。 “你家保镖?”卞英杰脸色一变,带了些犹疑,“我怎么听说……” “听说什么?”俞远晖不甚在意地挪了个舒服的位置,“我被情人原配寻仇?” “这……也不是……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往心里去……”卞英杰神色几分尴尬,“你也知道,网上那些人嘴都不怎么干净,一张键盘走天下。” “我没在意。” “那就好……你家保镖为什么打你啊?” 俞远晖被吵得头疼。 卞英杰就像块读不懂眼神的木头,逮着自己好奇的事情一个劲儿地问,哪怕俞远晖眼神再冷他也当没看见似的。俞远晖毫不怀疑对方这种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被教训。 他不想理会,可耐不住对方不依不挠,在卞英杰第三遍问为什么的时候,俞远晖捏了捏眉头,说道:“我爸让打的。” 他猜想对方很快又要问“你爸为什么叫人打你”,马上补充,“我填志愿时没听他话,填了这里的学校。” “卧槽,就这?”卞英杰闻言目瞪口呆,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就为这事你爸把你腿给打断了?” “他这个人掌控欲有点强。”俞远晖头痛更加明显,说完这几个字就像发条转到了底,再也没有动力开口。 那边卞英杰还在为他的遭遇忿忿不平,嘴中一直指责俞正青。 但这种“同仇敌忾”俞远晖很难理解,看对方这性格,显然成长环境与自己不同,而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感同身受,不得不说让人有点反感,偏偏对方还要当着儿子的面说老子的不是。 卞英杰这么多年没遭毒打也是实属不易,要是经历过拳头的洗礼,现在应当早就收敛了才对。 说到最后见俞远晖也没点反应,卞英杰自知无趣,也默默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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