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第2/2页)

到莫堂在群里开启话题也都明白莫堂的心思，便纷纷在群里应和搭腔。

    赵合德那天晚上有应酬，喝了不少酒，头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他一进家门连灯都没开就直接倒进沙发里躺着。

    胃被酒精刺激得有些难受，赵合德想起从前每次他喝完酒回到家，林惊堂都会给他煮一碗粥。他忽然很想念那碗林惊堂熬的粥。

    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一碗粥来。不出二十分钟，粥就送来了。赵合德拿起勺只尝了一口就皱起眉不想喝了，他有些郁闷的把勺扔进粥里。

    不好喝，没有林惊堂煲的好喝。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赵合德烦躁打开手机，发现是群里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聊天，商量着什么时候再聚一聚出去喝几杯。

    “就出去吃个饭得了，别喝了，莫老板酒量那么差，别这次又喝醉了哈哈哈。”

    “上次聚餐他就喝醉了吧，说话都大舌头了。”

    “我那次还拍了视频的，我找一找给大家开心一下。”

    两个十几秒的视频弹出来。

    赵合德点开看，是他带林惊堂去莫堂餐厅朋友聚会那次。

    视频里莫堂脸红得像要滴血，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谈天说地，口音极其滑稽可笑，时不时还配上一些夸张的动作。背景音都是大家的起哄声和大笑声。

    莫堂看到有人在拍他，板起一张脸佯装生气指着他：“不……不许拍我！关上！关上！不然，不然这顿饭你请！”

    “好好好，我不拍不拍。”

    然后那人镜头晃到别处，匆忙结束了拍摄。

    在晃动的那一秒，一张熟悉的侧脸被镜头捕捉。赵合德瞬间精神起来，眼睛都瞪大了，他把进度条重新拉回去。

    是林惊堂。虽然只是从画面右下角快速的闪过了一下，可是赵合德还是认了出来。只不过那张侧脸好像有些不对劲，林惊堂垂着头，皮肤红得不正常，脸颊上泛着大大小小的红点。

    他正在疑惑是怎么回事，群里就已经有人问了。

    “后面那个是不是小林啊？他脸怎么红成这样，他也喝多了上脸吗？”

    这时一直没在群里讲话的袁绍突然冒出来，“那这你可得好好问问我们赵合德了，每天跟人家呆一间屋，睡一张床，是怎么没长眼睛就没看出来林惊堂已经过敏严重成这个样子。赵合德你他妈知不知道林惊堂那天晚上喝了酒去急诊室，差点死了？”

    群里顿时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赵合德死死瞪着那段话，指尖都开始忍不住颤动。惊堂那天过敏了？惊堂进医院了？惊堂差点死了？

    他脸色惨白，缓慢放下手机痛苦闭上眼睛。他那天干什么了？惊堂那天说他不舒服晚上不想去聚餐，他非要林惊堂去。他为了维护在他众人面前的面子，逼着林惊堂喝酒。林惊堂在旁边痛苦难耐的时候，他让林惊堂独自回家，自己留在餐厅跟朋友喝酒聊天。惊堂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时候，他他妈的还让林惊堂给他煲粥。

    这么明显，林惊堂过敏到这么严重，连外人看了眼视频都知道他不对劲了，而自己明明就在他身边，明明就在偏个头就能看到的位置，是怎么会什么都发现不了呢？是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干出那样的事呢？

    赵合德心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敢想象林惊堂喝下酒的那一瞬间是怎样的心情。他不敢想象林惊堂难受成那样，结果听到他说让他自己回家时的失望。他不敢想象林惊堂孤零零一个人躺在急诊室里抢救的样子。他不敢想象林惊堂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想法帮他煲粥。

    可是林惊堂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跟他说。林惊堂什么都不说，他就真以为林惊堂什么都不在意。

    赵合德的心像被无数根针刺穿，被无数双手挤压蹂躏，他痛到忍不住弯下腰用手捂着胸口。可他知道，这样的痛比不上他给林惊堂的伤害的万分之一。

    他回想起林惊堂从前注视他时的温柔眉眼，闭了闭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疯狂往外涌。

    他不知道如果那晚林惊堂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幸好，幸好他的惊堂还在，他还有机会见到。

    那天晚上，在黑暗的客厅里，赵合德无数次拉动视频进度条，只为将那张转瞬即逝的侧脸注视千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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