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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真气话,白眼是真白眼。 张欣尧觉得自己的发小谈恋爱之前哪里都好,年少有为沉着冷静一外科主任,到哪都是瞩目的焦点,别人家的孩子,有他做对比,张欣尧成长路上压力山大,没少被家里人数落,打游戏就挨罚,考不好就弹脑瓜崩儿。 俗话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张欣尧从未因此而与挚友离心。有次喝酒,喝大了互相揽在一起,肩对着肩,张欣尧感觉心里踏实,拉着俞更寅长叹:“这辈子来不及,下辈子学你做个好人。”那时俞更寅呢?好像是笑着回他:“那都是别人觉得,其实不好。” 张欣尧老大不乐意,执意说他在放屁,不过后来等这个黄金单身汉恋爱了,他开始越来越认同当年酒后戏言。 三年前,俞更寅问张欣尧要一幅油画,说话时这部名家之作还好好在白教堂画廊作为展览展出,俞更寅第一次求张欣尧办事,非同凡响,后者理所当然觉得那必然是一件干系甚大目的严肃的事,好生费了一番金钱口舌才把东西拿到,亲手包好专人专送回国,几天后收到了寄件回执——谢谢欣尧,小海很喜欢。 小 海 很 喜 欢。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张欣尧那段时间读唐诗都觉得像在讽刺自己是送快递的,俞更寅恋爱前后就像唐玄宗的前后半生,而扮演妖妃的小海正是他如雷贯耳的那位弟妹。 说来也巧,虽然张欣尧耳朵都要被俞更寅单方面念叨出茧子,但他至今不知道吴海的长宽高几何,是扁是圆,俞更寅卖关子,他也不关心。 他不关心任何一位Omega。 当然,张欣尧是位性向正常身体正常的Alpha,也经常找Omega“不麻烦”地疏解一些肉体和激素的异常躁动,但也正因为社交面和阶层的原因,他看过太多自以为精明的“商品”,鲜艳外表之下灵魂寡淡,久而久之,于他像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从生育率持续下滑,政府立法开放了多对一婚姻制,弱势群体在这种语境下理所当然被更加物化,部分社会地位高的Alpha三妻四妾都是常事,俞更寅这种优秀却为一个Omega吊死在树上的行为,恕张欣尧真的不能理解祝福。 “小俞,我的俞哥啊,”张欣尧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俞更寅那永远排在吴海之后,毫不意外,但也无语凝噎:“有朋自远方来,你就请我吃狗粮。” 狗粮,人固有一吃,看俞更寅那架势没人怀疑他和吴海不会最终领证白头到老一胎三宝,张欣尧只要还想见俞更寅,左右是免不了这一遭。 张欣尧开着锃新锃亮的路虎去菜市场买了条鲫鱼,买了只王八,他想吃这一口,买菜其实属于点菜。导航太久没更新,稍微演了他一下,经历了迷路和擅闯红灯,交警路过时张欣尧才想起来严格意义上自己还没有中国驾照,吓得一哆嗦,还好运气好没抽查到他。 卡着饭点前一小时,张欣尧终于姗姗来迟,他提着两袋活蹦乱跳的东西按响门铃。 叮咚——叮咚—— 张欣尧百无聊赖,对着俞更寅家外面贴的电子猫眼放电。 “来啦来啦。”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门甫一打开,俞更寅给了张欣尧一个大大的,喜形于色的拥抱。 “兄弟,好久不见!” 俞更寅比张欣尧更高一些,热情扑得后者一个踉跄,张欣尧险些没站稳,还是畅快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行了,小俞,行了,我手里还有东西,先放厨房……” 张欣尧话语忽地一顿。 有人原本在俞更寅身后好好藏着看不出来,这下绕过俞更寅的肩膀,张欣尧看清了:大眼睛长睫毛小白脸蛋,Omega生得又乖又漂亮,把手缩在居家服的袖子里,看人怯生生的。 “吴…海?” 张欣尧笑容消失,难以置信地试图确认。 “你好。” 吴海说话又软声音又小,这句尤是,差点就要听不清了,他好像很怕同张欣尧对视,打完招呼就低头,安静得像一株小蘑菇,手上一直紧张地攥着俞更寅衣服的一角。 他说你好。 但张欣尧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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