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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寅耳根子软,向来最扛不住吴海撒娇,若是往常他会捂着心口对吴海表白:我也想你。 但今天没有。 “那,多盖床被子。” 吴海一怔,察觉了对方微妙的变化,有些忐忑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怎么会,当然不。”俞更寅马上否认,“是我临时收到邀请,明天出发去上海交流,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了……所以心情不好,你别多想。” “啊?这也太突然了吧。” 医院也算国企了,哪会有刚接通知第二天就得收拾收拾走的差事啊? 通话里讲得草率,问不出所以然,第二天匆忙追去机场赶上给俞更寅一个风尘仆仆的离别拥抱,吴海才对恋人即将离开一周的事实开始有了实感。 也好,刚催生出的一点别扭,恰好都消融在了两地相隔的距离里。 他们开始像每对异地情侣一样网聊。 海:【看看我的午饭[图片][图片]】 鱼:【伙食不错】 鱼:【真可惜,没我的份[叹气]】 海:【别灰心,不长不短,倒计时三天】 海:【等你回来,我给你准备个惊喜】 鱼:【什么惊喜?你偷偷先告诉我呗。】 海:【No,说出来还算什么惊喜!】 戴上橡胶手套手机搁一边,吴海把碗筷收拾好放进水槽,边哼着歌边洗洗刷刷。他刚从外面回来,双休日商圈人多得要命,好在他目的单纯明确,要买的东西也不多。 洗干净碗后,吴海想到了什么,折返回客厅把精致的包装袋攥在手里,到书架前绕了会,没寻摸到合适的所在,最后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待他再出来,手上已经空了,吴海踢踏着步子逛回料理台前,拿起手机回复, 海:哦对,数着日子发情期快到了,你不在的话,我又得打针了。 一会之内没收到回复,可能俞更寅又在开会。吴海只好再次放下手机,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读。英文原版的书是他为了练习词汇量买的,一翻开就犯困,看着看着,吴海脑袋变沉了,在沙发上蜷着睡了个午觉。 说什么来什么,人都有点玄学在身上。 吴海是热醒的,关节虚软四肢无力,唯有熟悉的潮热感笼罩全身,发情期伴随着强烈的心悸与虚弱,使他起身时险些又摔回原位。 糟糕的黏腻感是发情期里吴海最讨厌的一点,好在附近没有Alpha,他还能控制自己。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发情期恋人不在身边的时候,相对来说有些经验,这种时候Omega每天都需要注射一点抑制剂维持激素环境的稳定,再瘫在床上减少活动,把发情期当成最寻常的发烧感冒来渡过。 冰箱冷藏室里安安静静摆着一排一次性针剂,吴海拿了一支,凉凉的液体扎进血管里流动,被血液搬运至全身,他打了个寒战,体热却没疏解。 不应该啊?抑制剂都是即时效果,他过去注射不频繁,没道理出现抗药性吧?吴海盯着自己胳膊上新鲜的针孔,期望它给他迟缓的反应,然而无法,那些热烈的情欲在和他作对。 一针不起作用,只好继续注射,药监局规定抑制剂单日用量不得超过三根,吴海急到上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支又一支的空管子被他抛到地上,直到家里屯的针剂被尽数用光,讨厌的一切始终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燥热像一束火到达极点,轻易能点燃一蓬干枯的草。发情期让他手脚发软,头脑昏沉,逐渐支撑不住瘫坐在地,汗水浸透了T恤,身后不断泌出的水液令吴海觉得羞耻,他难耐地扭动,捡起手机编辑好一条短信,却在按出发送键之前停滞迟疑。 以俞更寅的脾气,知道了以后恐怕马上会停掉手里的安排直飞回来吧?这样他自己的工作就全耽误了……更何况远在外地,远水救不了近火,徒增担心。 思来想去,吴海还是关掉了短信页面,想换一位同城的Omega朋友带来一份抑制剂的友情快递。他滑动翻阅着通讯录,眼前屏幕的字开始纷飞。 为什么眼皮越来越重了?吴海开始逐渐机械地想着:他还要找一个足够信任的Omega,一个个都忙,可他应该有很多朋友才对…… 手机滑落,在地上砸出响亮的一声,吴海竟是突然间失去了意识。 时间推移,日薄西山,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变得昏黄,镀在青年精致的侧脸上,他同空荡荡的房间一起显得有些不真实,仿若嵌在一幅吊诡的画里。 画里的意境,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响撕裂了。 ——叮铃铃,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门铃持之以恒地作响,好像如果没有人应答,便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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