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教坊司初遇可人儿 (第1/1页)
刚走到一半,阮钰就反应过来了邹炳南说的那礼部辖的“趣处”乃何处,定是那有钱无权都去不得的教坊司。 初夏的南京已比京城闷热的多,自一离了船,没了那沁凉的河风,阮钰就觉得内衫里的薄汗细细冒出。 这夜,南京空气中仿佛加着一丝层层细细粘粘的热,好似憋着一场暴雨等着后半夜下个痛快。 “铭音兄,萧山兄。下轿,到地儿了。”肖呈独个立在轿外,赵元乾和邹炳南则不在,想是已经进了他身后的这扇朱红色大门中。 南京的教坊司与京城并无大差别,同是官家的辖地,朱门大院气派异常。 由一名乐工样的男人引着他们一行往内院深厅走。 只见后堂主位坐着邹炳南,西宾的位置坐着赵元乾,此时酒案已早已设于堂中,好似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光顾一样。 肖呈引着阮钰和石墨文到东位坐定,自己则坐在了右下的西下位。 各就座。屋外的执事者上前斟酒,乐起。 看着屋内六位各类执乐弹唱的官妓,赵元乾嘴角露出玩味一笑,朝阮石二人一台下巴说:“两位贤弟,现下可有中意的?” 都是男人,席间这话自不必多说。阮钰环伺了一下周围的官妓,便准备随意找一名样貌过得去的女子今夜草草了事。 随即,转头看向石墨文,想看看他的意思。 不知何时,石墨文早已趴在了酒桌上,刚才在花船上他已经喝的不知东西南北,这第二遭酒才刚过一旬,便将他直接放到。 阮钰轻拍趴在桌上的石墨文的后背,一边不好意思的向周围的主人们陪笑,一轻唤道:“萧山兄,快醒醒!” 石墨文不知刚做上什么美梦,猛得被阮钰这么一叫,惊得差点跌到桌下,连忙理了理衣服,因不胜酒力,舌头都大了几分张口就说:“怎么?要散了吗?” 这一问逗得全屋大笑不止。 “散?”赵元乾接过官妓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啧了一声:“明天这个时候怕是萧山老弟都不愿意走呢。” “正是这个理儿,来了南京练好酒量是顶要紧的大事,不然萧山兄可要看花眼咯。”肖呈也不紧不慢地笑着应承。 阮钰顿觉尴尬,忙将刚刚邹炳南的意思小声告诉了石墨文。 只见石墨文微微皱起眉心,虽然没有才子不爱美人,但石墨文对这皮肉买卖始终不好此道,总觉得并非你情我愿。于是心下打定主意佯装醉酒,随便找个过眼的女人糊弄一宿了事。 邹炳南看过两人只笑不语,还是赵元乾先开了口:“要说有些曲子,女人奏的再好,还是要比男人差了那么一点儿……”语毕抬眼看了一眼屋中的执事。 那执事瞬间便明白了赵元乾话里的意思,一边深服着身子一边退下。 人刚走到门口,又被邹炳南叫住:“这可是京里来的贵客,怠慢不得,是要叫最好的来服侍,快些去罢。” 阮钰在京城没少见他身边那帮公子哥儿玩小倌儿的艳事儿,一群纨绔公子不爱美女偏好龙阳。 阮钰可与他们不同,比起男人他更喜欢女人软绵绵的身子,盈盈一握的纤腰,牛乳一样腻滑的皮肤,缎子似的长发,还有那…… 可当那清丽的身姿,抱着琵琶倚在门边。怯着不敢往堂里进一步的当儿,空气仿佛都滞住了。 阮钰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高高的个子,看着并不比自己矮上几分。一身烟青色的深衣,衬得身型笔直消瘦,看着寡然无味。 但目光顺着那瓷白色的脖子看上去,却看到了一张画中仙人身边道童般的脸,周身散着淡淡的桂花香,像极了被雨打过的味道,少了几分浓郁,多了几分清冷。 歪束一髻,如墨般的长发披在溜肩上…… 阮钰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一个男人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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