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野屋篇 关子一 (第3/4页)
由挑选购买之后,小厮引着恩客前往“娩苒”用作迎客之屋,这“娩苒”迎客之处叫做“苒屋”,与花街并无差别,却备着各式器物道具,用来禁锢身体四肢的绳索由细到粗,搅弄密处的假阳具五花八门,有尖锐普通的,有怪异粗壮的,有电流接通后乱搅乱动的,在有的便是那直接带着电流,或是撕扯身上皮肉嫩肤的木夹,铁棍。 清城红尘之道繁琐复杂,最为根本,就是满足恩客的情欲和邪念,众人皆知前往柳街,寻那“娩苒”单纯只为泄欲,平日间不敢与妻友所行之事,到了这柳街便是理所当然。柳街老鸨龟奴深谙此道,将各种用作欢愉的器物准备,摆弄的有模有样,“苒屋”中大大小小几十种,上百种物件,却比不上“苒鹤”那屋里,硕大几个漆黑骇人的木马。这“苒鹤”一屋,大有来头,花街中“罪大恶极”之辈,来了这柳街后,虽说不用进“教坊”惩戒调教,却直接被送入“苒鹤”一屋。 “苒鹤”一屋,取柳街正中之位,用轻薄纸窗薄纱装点一二,便是一间清透,浪荡的“天上人间”。柳街正中之位,四面八方,甚至于清河对岸的花街,都可望着个明明白白,那房不房,屋不屋的地界,白纱纸窗多此一举,只要不是个瞎的,便可将其中淫糜看得个一清二楚。柳街无所谓花魁绝色,唯有这“苒鹤”一屋引人注目,众所周知这清城花街难得一个“罪大恶极”之人,送至柳街后几乎整整一年,都在此迎客招待。白纱纸窗清透薄弱,凡来柳街者,无论来历,是否富贵,只要是带足银财,都可在“苒屋”中于“娩苒”翻云覆雨时,一并望着这“苒鹤”屋内,颠鸾倒凤,凄风苦雨。 然今夜关子一前来,目的便是一睹这“苒鹤”屋内,曾经也算是日思夜想之人。 深夜月明,柳街熙熙攘攘,鱼目混杂。关子一难得换上松垮随性的藏青鹤服,手指间香烟明明灭灭。即使与以往穿着打扮大相径庭,关子一走在这柳街上,看着仍旧贵气难掩,混迹在粗莽中更是显得崎嵚历落,清城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老鸨怎会放过这条大鱼,差了手边最为伶俐的小厮上前,想着将这满心好奇的阔少迎进屋内。然而关子一像是目空一切,一路上任由小厮尊崇谦卑,也不做搭理,只管揉捏着手指间点燃的香烟,往最靠近“苒鹤”屋的小楼过去。 小楼在这柳街还算是清雅有趣,纵使惨叫浪声已然四起,找了这高位雅间之后,耳边清净一些,望向“苒鹤”的视野也清晰明了。“苒鹤”周围几间酒楼在这柳街占尽便宜,早些时候,这清城便开始传说,要将曾经花街内星野屋绝色花魁送至“苒鹤”迎客。 这柳街草莽众多,手中银财甚至都不够前往花街领教一二,然此花魁绝色,说是早些年间,最负盛名之时,受富贵荣华之家,一翩翩公子赎身买下,出了和屋,离了清城三两年后,又给富少再而送了回来。这其中一二众人无从得知,只想着公子年少轻狂,两三年内于家中玩腻了这红尘悲客。 世事难以预料,谁曾想到红尘中幽情雅叙,最后竟然有这般命数,一个二个顿足措手,呜呼哀哉。 月上枝头,“苒鹤”屋外早已人头攒动,有人拥着方才玩弄抚慰的赤身裸体,有人扯着袖口擦拭面上点点热汗,关子一倚坐在小楼雅间,闲暇时望一眼周围小楼,各雅间内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坦然面容,再而从手包内掏出香烟,揉捏在指尖点燃。火光在漆黑深邃的夜色中明明灭灭,关子一吐出口中烧灼苦涩的缥缈烟雾,望着曾经艳名远扬的花魁绝色。 “出来了!星野屋以前的花魁!”月上枝头,柳街正中人头涌动,“苒鹤”屋在周围一浪接一浪的惊呼声中,为曾经的绝色花魁,默默准备着各式形状怪异的道具。 柳街街头正中的空地用作“苒鹤”,四联当做是墙壁的的纱幔清透莹软,随秋夜冷风轻轻飘舞,在皎洁月色的映照下悠悠浮动,像是山野精怪正嬉笑哭闹。花街星野屋,曾经声名远扬的花魁星月,现下低垂着头站立在柳街野屋门前,头饰依旧繁琐复杂,身上却不着一丝一缕,正如曾经花魁名满清城那时,所穿戴配饰的银玉丝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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