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世间最浓烈的怨恨,便是轻巧的失望二字。 (第3/3页)
不要我。" 阿迟扭头看向言喻,心头钻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涩,"我一直在等他,您不知道等他有多疼。" 哪只是个疼字就能涵盖的呢。 每天每时每刻,血肉骨头灵魂。哭求没有用,惨叫更没用,流不出泪挤不出血了,才会得到自欺欺人的宽恕。 言喻能明显察觉到,眼前的人脱离了性奴的壳子,可最大的情感波动却是悲伤,仿佛灼灼的污黑火焰穿透人心。 "先生不必怜悯,疼麻便感受不到痛了,"他兀地笑靥如花,冷清似雪。 "也就再不会盼他了。" 华贵雪白的花朵明明动情绽开,却像一具精美空壳,死了灵魂。 他好像释然了,却还是酸涩的,好像不在乎了,却还是心揪在一块,隐隐作痛放不下。 是啊,一个奴隶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主人为什么会抛弃他。温润似玉的眸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灵气,可哪怕感情波动再强烈,言喻还是能一眼看出,他是个被打破的奴隶。 如此苦不堪言,该是怎样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失望至极。 "我听沈先生说过,时奕喜欢你啊,怎么会这样…" 当初听闻时奕先生不惜代价,永久标记了一个奴隶,言喻羡慕得要命,如今怎么…… "主人不喜欢阿迟。" 长久的沉默让夜的微凉更加明显,雨后潮湿的晚风呼啸,夹杂着窗外树叶的哗啦声响。 言喻没想到阿迟回这样回答,便有些质疑自己的记忆,"他没有对你温柔过?" 温柔。 阿迟想起一次次被抹去眼泪拭去汗珠,轻柔的亲吻落在鼻尖与额头。 可那终究敌不过毫不顾及贯穿身体的剧痛、被牢牢钉在胯下承欢、哀嚎与卑贱,和难以忍受的泪水。 "先生别说笑了。" 阿迟垂下眼眸,淡漠的眼眸如湖面镜波,挑不起一丝涟漪,"阿迟是被轮奸破身的脏东西,主人只是嘴上说着不在意罢了……从未怜惜过。" 澄澈如晶的泪珠盈聚在眼底,自泛红的精致眼尾悄然滑下,如绝美白瓷的裂痕。 言喻看得心里一揪,下意识抬手帮他轻轻抹掉眼泪,阿迟却愣住了。 若不是言喻的动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流泪。 他有些慌张地胡乱抹掉,却愈发觉得讽刺,泪水不值钱似的越擦越多。 "怎么会脏。"言喻抓住他的手递上纸巾,轻声道,"我没见过比你更干净的人了。" 像块天生不需要雕琢的羊脂白玉,没有一丝杂质,温润、清透、又宝贵易碎。 "别哭。能有你这样好的人陪在身边,是时奕求不来的福气。" "我若是你主人,就连你皱下眉头都觉得心疼。时奕让你痛苦难忍,让你流了多少泪。" "他根本不配做你主人。" 可听到这话,断了线的泪珠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涌越多,阿迟再也忍受不住满心难捱的苦楚,却不知如何消解与表达,只能一下下痛苦又烦躁地摇着头。 心脏绞痛一突一突如乱麻,屋子里的烟味快要消散得干净,难以言表的强烈情绪涌到了嗓子眼呼之欲出,没人能告诉他怎么办。 出汗的手哆哆嗦嗦抓着言喻的手腕,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悲哀地看向他,如掉到地上轻飘飘的雪花憋闷至极,咬牙切齿。 "可是我喜欢他,言先生,您知道怎么才能不喜欢主人吗?" 泪水滑下、溅落,摔碎了曾经所有的信仰。 "我没力气再喜欢他了。" "从前哪怕他骗我,说珍惜我,无论多疼我都愿意相信。" "可他不要我了。无论怎么求,都不肯来看我一眼。" "我已经对他失望了先生。" 阿迟紧皱的眉头蕴着化不开的哀伤,倔强地拭去眼泪,不解地看向言喻,嘴唇哆哆嗦嗦吐出轻柔字句,一如不得不直面死亡那般绝望。 "为什么还是喜欢他。" 皎白圆月被乌云遮挡半面,赐予世人拨不开的阴影,仿佛对挣扎中的人儿直接宣判了死刑。 谁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言喻只抱抱他,却觉得只像在搂一个漂亮纤细的壳子,毫无灵魂的重量。 "那就,想尽办法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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