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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 (第2/2页)

 “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霍宽不解的问道。

    “死了就是不再和你说话,不能再吃你做的饭了,”云来说完长吁一口气,胸口闷着的气,翻涌而上,冲上了眼角。

    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父亲了。

    以前被人骂没爹教的野孩子,从未见过父亲他心底没有一丝波澜,他只觉自己被骂而不高兴,并没有深究过话里父亲的意义。

    可当他短暂的拥有过再失去,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云来不能否认,从C村到A城来,他对晏长生是抱有期待的,期盼晏长生不是家乡人说的那样,对母亲不是那般坏。

    现实给他的重击让他失去了对父亲的幻想。

    此刻那熄灭在角落的期待又燃了起来,云来想晏长生若是好起来,他们是不是可以经常像那天那样促膝长谈,如寻常父子一般。

    可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了。

    云来眼角沁满了泪,一眨眼,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滴在了地面。

    正式的送葬仪式前,云来忍不住联系了顾时准,直接了当地说明了用意,并没给顾时准考虑的机会,要求他一定要办到。

    晏长生下葬前,云来如愿在人群外看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云来和晏辞遥遥相望,双子间的心电感应在这么远的距离下并不好用,云来猜不透晏辞此时在想什么,只要确定他到了,晏长生应该地下有知就够了。

    下葬仪式结束后,云来再看晏辞的方向,已经没有了人影。

    全部的仪式完成后已是深夜,云来在霍宽的搀扶下回了晏家。临睡前,魏理拿来了一封信,是晏长生留给他的。

    云来拆了信,信上的内容不多,他很快读完,信后还附带一份纸张泛黄的文件,读完最后一个字,纸脱力飘落在地上。

    云来止不住掩面痛哭。

    霍宽被云来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忙抱住着云来哄,以为他是因为晏长生的死难过。

    云来不再是压抑的哭,他抱着霍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拼命攥紧,哭嚎得声音听得让霍宽心疼。

    信上是晏长生的自省和对云来的歉意,末尾廖廖几句说完了他和云辞过往的真相。泛黄的附件,是晏长生与云辞签订的合约。证实云辞是自愿被包养,自愿生下子嗣后两人断绝关系,为此她会收到一笔酬劳。

    比起晏长生的离世,云来一直坚信的真相崩塌更让他痛苦不堪。

    他自小为维护母亲的清白,打了不少架,他坚信母亲不会是小三,哪怕是来A城前魏理和他说明白了实情,他也不愿意承认。

    纸张虽然陈旧,但上面的每个字依旧清晰,包括云锦的签名和按下的手印,无一不坐实她的选择。

    云来想自己还是恨晏长生的,恨他为什么要在死后才告诉他真相,即使是自己一直在向他讨真相。他无处宣泄,无人指责。如果晏长生在,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骂晏长生,责怪他威逼利诱,是用了手段母亲才会答应。这样他才能减轻自己坚持错误的羞愧。

    现在他无处藏身,必须直面他求来的真相。

    云来哭到脱力,昏昏沉沉抱着霍宽睡着,睡梦中又惊醒,一夜不能好眠。

    翌日清晨,魏理唤醒了云来,带着他和霍宽去往晏氏集团。依照晏长生的遗嘱,晏辞继承了他的股权和职务。

    管理课还没学明白,云来就被按上了位置。

    第一次股东会上他见到了一直未露面的霍严,会议一开始霍严径直坐在了他的左手边。面对一屋陌生人,云来见到霍严反而松口气。

    聪慧如他,演练很多次的演讲稿临到关头发挥的依旧不完美,面对其他股东连珠炮似的提问,云来无从招架,为难时一旁的霍严适时替他解了围。

    会后,云来从私人电梯下了楼,避着众人约见了霍严。

    “严哥,刚刚谢谢了……”云来站在霍严的办公桌前,不好意思地开口致谢。

    “你现在是公司主心骨,以后要经历的事儿只会比现在更复杂,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听多看少发言,尽快的成长起来,”霍严给云来倒了杯水放在他手上。

    云来抿了口水,“那……我能来问你吗?”

    霍严靠坐在云来面前办公桌上,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云来脑袋,“当然可以,你现在是我老大,你问的话我哪儿敢不答?”

    “严哥,别取笑我了,”云来红着脸抚平被霍严揉乱的头发。

    “那你一直和我这么客气,你也不要和我见外,只要能为你解决问题,就是为公司好,公司好咱家自然就好,我的目的只有让家人幸福安康,你们小夫妻俩安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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