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lofter连载中]我们活过的刹那by平江海 (第2/2页)
曲医生直接发出了焦急三连问。 “别紧张……”电话那头穿来一声熟悉的轻笑。“我还好，意识清醒行动自如。至少正常开车没问题。” 曲希瑞低头看了一眼手表。16点21分。17点整有一台手术，估计没4，5个小时下不来。手术前还有一些时间。他知道雷君凡一向是个过分冷静的人，大多数情况下，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事件，雷君凡总是会第一时间处理妥当。如果事件涉及到他们，或者是有什么需要他们几个知晓的情况，往往直到事后才会告知当事人。像今天这样突然的“预告”，太过反常，让曲希瑞本能地感到心慌。 “你先专心开车。到了医院直接去急诊，我在问诊台等你。” “好。今天没有手术？” “五点要上一台。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见到你。” 从学生时代开始，只要事关他们几个的身体健康，曲希瑞的脾气就会变硬。电话里，曲希瑞的语气有点重。雷君凡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 “好。”他用尽可能轻快的语调回答，“曲医生需不需要下午茶服务？对街的手冲咖啡，给你带一杯他家的柑橘冷萃？” “不要！什么都不要！我没多少时间，你赶紧给我过来！” 挂断电话，曲希瑞直接赶去急诊部。约莫10多分钟后，他看到雷君凡走出了电梯。好友看起来步态还算轻松。但脸色不太好。 在等雷君凡的时候，曲希瑞已经帮他预约了今日当班的全科医生。他走上前迎接雷君凡，快速拥抱了他一下。“哪里不舒服？”过滤掉无意义的寒暄，曲希瑞直截了当地开启了问诊模式，并径直拉着他穿过走道去见预约的医生。 自知身体上的病痛不可能瞒得过身为医生的好友，雷君凡老老实说出事实。“我咯血了。” “什么？！” “……大概从半小时之前开始，在家里咯了一阵，开车来的路上也咯了。” 曲希瑞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出血严重吗？量有多少？” “我不知道……”雷君凡努力回忆那些染血的纸巾和马桶里的血，“可能……用普通水杯作为参照物的话，或许有一杯吧。” 曲希瑞心下一沉。200cc，作为呼吸道出血来说，算是相当严重了。把人带到全科医生的诊室，曲希瑞跟医生 Matthew 打了声招呼，将雷君凡的情况告诉了他，两人迅速交换了意见。随后，Matthew 医生为雷君凡做了基本的体格检查，听了肺部的呼吸音，仔细触摸颈部的淋巴，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身体状况和既往病史的常规问题，雷君凡一一作答。 “雷先生，我还需要您做几项检查。一会儿护士会来帮您抽血化验，随后我们需要做个 CT 查看您肺部的情况。您不用太紧张，普通的肺部炎症或者结核菌感染都可能引发出血的现象。根据检查结果，我会为您做进一步诊断，如果有必要，之后会为您转诊对应的专科医生。” 雷君凡点点头表示理解。曲希瑞就检查的事项继续跟 Matthew 医生讨论，护士捋起雷君凡的袖子，用碘酒棉花球消毒静脉处的皮肤，准备采血。就在这个关口，雷君凡又开始咯血。曲希瑞闻声转过头，亲眼目睹了好友掩住口鼻，指缝间往外渗血的画面。 “我的天……”曲希瑞上前扶住雷君凡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护士和 Matthew 医生也大吃一惊。Matthew 医生从护士的小推车上抽了几张湿巾，让雷君凡握在手里。“您有感到呼吸困难吗？”他的患者摇头。“胸口疼吗？身体其他部位有感到疼痛吗？”患者再度摇头表示否认。 “先完成采血。”Matthew 医生示意护士继续完成她的工作，“我带雷先生去做 CT，请您准备好 Pituitrin＊（1），等我们回来后直接进行静脉输液。”他对着曲希瑞和雷君凡点点头，“雷先生，您需要先止血，我们很快就会做完 CT，回来后，您就留在这里输液。” 雷君凡顺从地点点头。他看着护士利落地采完第三管血，正撕开胶布，准备按在针眼处。“我今晚能回家吗？”雷君凡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问题。 “我们先止住出血。”Matthew 医生微笑着说。 －－－ （1） Pituitrin，即垂体后叶素，江湖称“内科止血钳”。通过收缩肺部毛细血管、小动脉、小静脉，使肺内血流量锐减，肺静脉压下降，从而止血。基于中文资料，这个药物在中国的临床应用较多，美国反而用得比较少。应对大量咯血时，可以直接肌肉注射，也可以静脉注射或静脉滴注。这里采用了第三种方法，静脉滴注起效快但维持时间较短，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纯粹是为了让君凡有理由在医院多杀一点时间。以及本章描写的接诊操作：先做 CT，后止血的先后顺序可能也是错误的。或许，在急症室正确的做法是，先来一针 Pituitrin 止血（根据资料，肌肉注射3－5分钟内即可起效，药效可维持20－30分钟），止血后再安安心心做 CT。如果有学医的读者，欢迎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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