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二爱意始终 (第5/5页)
眼看着魏怀恩。 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明丰不用他说就会帮他打掩护。于是整座宫中,只有魏怀恩不知道,萧齐甚至会在夜里悄悄到她床边瞧上一眼。 子蛊是不知何时会发作的毒,但每日睁眼发现自己还好好地活着时,萧齐却也觉得解脱。 为了活命,所以想见她,不丢人。 她又是那样光芒万丈又温和开明的帝王,他从朝臣们愈来愈忠诚和崇敬的眼神中读到了和自己相同的看法。 他只是还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他还爱她,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那夜最后怀念的,还是她。 是他自欺欺人了,但是他也阴暗地感到快慰,因为她终于也体会到了他曾经的无可奈何和患得患失。 他再也不用拼命去证明他的心了,因为这条命,不就是他爱她的最好证明? 萧齐的视野中忽然看不到魏怀恩了,她又回到了书案后兢兢业业做一位勤政爱民的帝王,应该又要批阅到晚上了。 乌云阴沉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 萧齐也有些累了,想着魏怀恩也不会回寝殿,便偷了个懒没回慈安殿,而是偷偷就近去到她的侧殿小憩。 说来惭愧,在他花了两天想通自己这颗心不可能不为魏怀恩跳动之后,当夜就拄着拐杖跑到魏怀恩床边,拉着她的手在她身边躺了半夜,把最后一点不甘心也揉碎在风里。 一定是情蛊的效用。 萧齐依依不舍地在魏怀恩醒来前离开的时候,这样解释自己的眷恋。 子蛊定然会对母蛊爱恋日重,他至少得再拖上一段时间不和她走得太近,才能让她的爱和他的痴迷差不多。 要不然多不公平。 可是这么多天了,情蛊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看不见她的一分一秒,他甚至打算偷偷搬到她的寝宫侧殿,这样还能多听听她的声音。 真是,到底是谁折磨谁? 萧齐小心眼地计较着,觉得自己一身伤还要想方设法悄悄接近她,还是自己更受折磨。 他便这样别扭着,思念着,在侧殿睡了过去,伴着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的最后一场秋雨,坠入梦乡。 魏怀恩批阅到傍晚,也困倦到不行,干脆打着哈欠回了寝宫。 左右明日休沐,星儿有裴怡入宫照看,她可以痛痛快快睡个懒觉。 然而夜间雨声渐大,将睡不安稳的她慢慢叫醒。 她忽然想起,萧齐一身新伤旧伤,一定在这样的潮湿阴冷天气最为难熬。她甚至能清晰地想起他身上的每一处暗伤,太医有没有上心?他有没有主动提? 她想见他,想得不行。 不管这个理由是不是充分,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披了外袍往外冲,宫人缀在她身后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腿下生风径直闯进了雨幕之中。 “怀恩,回来!”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萧齐的呼喊声。 他拄着拐杖,从她的侧殿中急切地出来,打着伞一步一步不稳当却坚定地向她走来。 “乱跑什么?秋雨这么冷,不怕受寒吗?” 萧齐也是刚被宫人们的嘈杂吵醒,糊里糊涂冲出来就忘了还在和魏怀恩闹脾气的事,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她的莽撞,熟悉的关切和责怪竟让魏怀恩不知今夕何夕。 雨很大,但她的热泪滚滚而下,几乎烫伤了他为她擦拭脸上雨水的手。 “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中蛊了,不来不行!” 萧齐色厉内荏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嫌弃地把手伸出伞外,借雨水洗掉她让他心柔的热泪,好让自己的冷肃面皮伪装得更久一些。 “骗子,你给我进去,把话好好说清楚。” 魏怀恩可是不信他的鬼话了,那情蛊又不是长在他脚上,谁能让他一瘸一拐也要躲在她偏殿里的?他就是嘴硬,就是要让她吃瘪。 “好啦好啦。” 萧齐把又羞又气又欢喜,拼命把他往廊下半架半拖的女帝拽进伞下怀中。 “陛下,你刚刚要去哪?是要去找我吗?” 这个朝思暮想怀抱让魏怀恩放弃了所有抵抗,她点头承认: “下雨了,我怕你的旧伤会疼。”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 他像个占尽上风的狐狸,凑在她耳边一下下呼着热气哄她说实话,让她分不清是寒冷让她瑟瑟,还是他的温情让她颤抖。 “我只有你。” “阿齐,我只有你。” “我觉得,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爱你。” 雨水落在伞上滴滴答答,水镜拉住了想去帮忙搀扶萧齐的明丰。 那对相拥的璧人站在雨幕中被天地笼得模糊,像是一幅不忍卷起的水墨画,绵绵情意让秋雨都缠绵了几分。 “别去打扰他们了,他们大概,有很多话要说。” “我们就这么看着?” “不然呢?”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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