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师篇 (第1/3页)
1. 一九八九年二三月间,河南省河内县(今沁阳市)迎来了一波反春气候,原是热闹非凡的怀庆府,头几日还不受影响,四处可见大人领着手拿冰糖葫芦的小孩,咿咿呀呀的哼上几句由一连串歇后语组成的儿歌,可是现在,却显得异常冷清,就连寻常守在街道上的几个乞儿,都不见个踪影。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大早就下个不停,还没到晌午,数量就开始加大,若要真寻得什么动静,那便是这清脆而又嘈杂的啪嗒声。雨水敲打着地面,就犹如老天爷在哭泣一般,不断随着萧条的氛围相互相应。随处可见的一些河面,似乎也从未平静过,好似在演奏着什么旋律,时而泛起轻微的波澜,时而又犹如惊涛骇浪。风呼呼的刮着,看样子在三级和四级之间。唉,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家家户户觉得很烦,夜不能寐。 此时,赵庄村的一户人家里,十三岁的赵光明正光着屁股趴在里屋的长凳上,被父亲敲打责罚着。本该升初中的他,因为遭到了父亲的反对,和父亲顶了几句嘴,结果就被他老人家给上刑。 按理说,赵光明应该像往常一样,及早妥协才对。可是,今天却显得十分顽固。不论父亲怎么训斥,他都一声不吭。 “我得爷,你干脆把你老子我给气死算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跟着贾师傅学唢呐?”赵光明的父亲眼见儿子屁股都红了,气得连喘几口气,丢下手中开胶的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居然这么倒霉。生了个儿子像棒槌似的,啥也不会干,只知道捞嘴(河南方言,就是吃的意思)。这不让他上桌还好,一上桌连顶得上一个小工的饭量。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说自己考得好被录取了,要从自个手里要学费,丢下他老子,独自一人往县城里嚯嚯。 赵季平哪有这个条件啊?自从他妈走后,就给人累死累活的当散工,一个月挣那不到两百块钱,光是两人吃饭,有时候就揭不开锅,更别谈什么上学。 在他眼里,吹唢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为崇高的行业,每回村里发丧,那些个唢呐班都会派出人员过去演出。人手一个咪儿(喇叭管前面的一个摆件,类似哨子)站在人前卖力的吹着,发出高亢的声音。既能赢来别人鼓掌,又能赚取不菲的演出费。学会了,咋着也能谋个实实在在的前程,比上学不知道强多少倍。 最近,怀庆府斗唢呐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贾家班正在附近几个村子内招收学徒。赵季平就想让儿子去试一试,可结果,却遭到了他的拒绝。一气之下,就打了他。 “我要上学!我喜欢上学!唢呐那是给死人吹的!我不要碰那玩意!”赵光明回过头来顶撞父亲,“学校里面的老师常讲,知识能改变命运,你不让我上学,倒不如让我死好了。” “你个龟儿子,你爹我年轻的时候没把谁给打过,今天还会怵你小子?你不去是吧?好,我就打到你去!”赵季平本想给儿子一个表态的机会,现在倒好,一会比一会嘴硬,当即就抄起地上的鞋子朝那小子的屁股上打去。 2. 赵光明是被父亲给打怕的,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能下地离床。如今是丰收季节,父亲为了养家,只能代替一些农户往主家里扛送粮食。赵光明趁他不在,就偷偷从屋内的抽屉里翻出几张母亲生前留下来的、治骨痛的膏药贴在伤口上,直到缓解了一些痛苦后,这才动了离家的念头。想到父亲昨天的严厉,至今他都咬牙切齿,含恨在心。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只是密度比起来时小了一点,犹如催眠一般。不出一会,静谧无声。枝头上的鸟儿开始啼叫,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抹舒心的暖阳。这样环境下,几乎人人都将各自的工作步入正轨。 赵光明收拾好包袱后,就从父亲的枕头下面翻出几块钱,装了几个玉米馍馍,正式开启了自己疯狂而又莽撞的离家计划。赵家庄一共有两个出口,孩子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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