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最后一次去生产队 (第1/1页)
开过六一中小学运动会后,下了一场雨,天气变清爽了许多,酷热的南风像是藏了起来,不再搅扰人们。 梅春今天是最后一次去生产队,把这个工做完后他就不再除田抱垄躬耕劳作了。昨天大广播来过,和赵庭财商量了结婚办喜事的日期:阳历七月十六号,阴历六月初一。大广播说: 丁巳丁卯是卯哪天结婚哪天好,现在不像早先了,要看黄历,选黄道吉日,那都是老令不时兴了。 赵庭财征询过梅春的意见,但梅春没做表态。没做表态就是不反对,所以赵庭财就把日子订下了。既然订了日子,就要做婚前的准备工作,忙里忙外置办柜上的小用品做被褥等等等等。 现在梅春走向了生产队的大门。 朝阳在东边的地平线上跳了出来,鲜润温暖,红得醇厚。 半个天空所呈现出的橘子样的色彩,恰如昨夜的梦幻,飘渺倘恍经久不去。 梅春今天特别为自己准备了辣椒油拌“地槐儿”咸菜,仅仅是想犒赏自己给自己做一个总结,以期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能记住今天。 生产队的大桶子屋里已坐了很多人,大多手捧着饭碗,有几个还用筷子,有节律地敲起来。这屋里热闹的像大锅里的苞米碴子粥,咕嘟——咕嘟—— 老何将莫大的锅盖掀开的同时响脆脆地喝道:“开饭喽,苞米碴子大芸豆粥黏的呼的腻的呼的黄盈盈的香死人不偿命了。”m.zwWX.ORg 他的一声唱喏,富有喜感极具诱惑力,已有四五个性急的社员端着碗到大灶前用那个大号的勺子盛起来。 赵梅春和张二丫在说着话。张二丫今天有一种特别的神采,擦过雪花膏的脸上泛着特别的光泽,似乎还有隐隐的一丝羞怯从她的眼睛里透露出来。 “梅春,你这衬衫是孙成文给买的吧?”张二丫以无限羡慕的语气说话时,她的手伸向了梅春的衣领内,用大拇指和食指细细地捻着。她的手指关节触碰到了梅春的锁骨上,一阵痒而且麻酥的感觉均顷刻间传导到全身。 “哎呀,别摸了,刺闹。”梅春缩着脖颈嘻笑着说。 “啥别摸了,我摸你不好?”张二丫的嘴咧着,没一点女孩的样子。旁边的一个妇女粗噶的笑出声,她用生活的经验去理解两个女孩子的话。 梅春向后退了一步说:“盛饭去,别没正形。” 她和张二丫到大灶前排着队,等了一会儿后才将饭盛到碗里。她们重回到屋里准备吃饭时,听旁边的几个男社员在讨论: “这么多的苞米碴子粥,你能走一圈儿喝下去?不得烫秃落皮了。”一个瘦弱的公鸭嗓说。 “我也没说现在喝,稍微凉一下,我一圈儿就闷它。”端着碗的外号叫蒜瓣旮瘩的说,看他的意思是打赌。 公鸭嗓又道:“你等一会儿,凉了我还能喝了呢。” 蒜瓣旮瘩把眼睛撇向他又收回,哆嗦了一下嘴道:“我查十个数,完后开喝。你看一圈下来,我能不能把他干下去?说住了,咱就‘嘎’你那一罐辣椒酱,不带秃噜扣的。” 公鸭嗓上了劲儿,撸了一下胳膊,说道:“干。” 梅春被这一景象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李宝发忙制止道:“别整那虎出,嘴烫坏了后悔就晚了。” 李宝发必须阻止这种玩笑,先例已有,他大意不得。去年夏锄时节,王老冒失也是和别人打赌,硬生生地吃了二斤年糕,结果撑得胃胀动不了地方。李宝发拿了小竹棍抽他屁股强迫他在场院里跑动,才让他慢慢消化了。当然,打赌出了事的还不止这一件。 虽有李宝发制止,但蒜瓣旮瘩全部在意,只见他说了声“没事后”就数起数来: “一、二、三……” 当“十”字刚一出口,他猛地端起碗,凑到床边。在众人的注目下,他试探着撮起嘴唇抽了一小口,然后也不咀嚼,就吞咽了下去。在他慢动脚步的同时,蒜瓣旮瘩将碗转了一下,“吱喽”又是一口,但他并没有急于吞咽,而是含在嘴间吸气,以让这个粥凉下来。当感觉不到太烫后,他再一次缩肩抻脖儿,蠕动喉头。 好、厉害、尿性……起哄一样样的喝彩声响起,夹杂着几个女人的欢畅的笑。 慢走,转碗,吸粥、吞咽,如此往复的几个动作被蒜瓣旮瘩做得轻松,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当他走到东边的三屉桌前时,跟在他身后的刘三宝子说:“没了,见底了。” 此时蒜瓣旮瘩将整个碗都扣在脸上,伸着舌头舔着碗的外半圈儿。 公鸭嗓赌输了,他涨红着脸将香喷喷的辣椒酱递到了蒜瓣旮瘩的眼前。 赵梅春看着这喜感的一幕,止不住咯咯地乐出声来。 吃过早饭后,赵梅春他们到了北面的谷地里,同行的还有几个放了农忙假的学生。艾荷101的大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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