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挂锄 (第1/1页)
赵守志回到家里,将马粪倒在在院子里平展的地方后就到西屋,将自己放倒在炕上。梅芳从地下爬到炕上,爬在哥哥的旁边,向他耳朵里吹气儿。吹了一会儿后说: “我在园子里抓了一个沙虫呢,可大了。” 赵守志微闭着眼睛问:“在哪儿呢?” 梅芳回答:“让我喂鸡了。” 赵守志翻了一个身,将脸贴在炕席上。 梅芳见哥哥待理不理的样子,索性一屁股坐上来,并揪住赵守志的耳朵说:“我还没吃饭呢。” 赵守志不明白梅芳怎么会说起这句话,就问她道:“你饿了?” 梅芳松开手答道:“没有啊。” 这奇怪而有趣的问答,让摘着小白菜儿的张淑芬“哧”地乐出声来,然后招呼梅芳道:“别搓磨你大哥了,下来。守志,等会儿你给我拉风匣烧火。” 外屋张淑芬一阵的忙乎后,听得见灶里的火已必必剥剥了烧起来。赵守志来到外屋,见簸箕里已装了一下子干透的马粪,这些马粪是赵守志拾来的。赵守志捡拾马粪上了瘾,好像这这项劳动已成为了他的专属。不过赵庭禄不喜欢儿子出去暴晒的烈日下,他倒不是十分的心疼儿子,只是说马粪轻飘飘的,不起火,费了好大劲儿捡一筐粪,结果还做不成一顿饭。 赵庭禄永远是这种态度,不十分的严肃也不随随便便,凡事没有严格的标准,却也不失去应有的原则。在听说赵守志被刷掉不再参加补课后,他的眉毛只是挑了一下,随即轻松地说: “你补了这么些天课了,占了不少便宜呢。” 赵庭禄现在还没有回来。 赵守志依照妈妈的吩咐到了灶前,将干马粪撮起投放到灶里的火上,然后拉起风箱: 咕哒——咕哒—— 风箱鼓动的风吹到灶里,那火苗就向上蹿起,直舔着锅底。只消片刻,锅就被烧干。倒油,炝葱花,瞬间这屋里就充满了香味儿。 赵庭禄回来时,饭已做好。他首先的一句话就是:“可下要挂除了,李宝发说就剩点黄豆高粱没铲。” 刚刚从外面疯跑回来的赵守业接话道:“就是把锄头挂房笆上呗。” 他说着仰头看房笆。 赵庭禄拍了一下赵守业的脑袋,点了一下头说:“对,就是那个意思,我二儿子就是聪明。老二,哪天队里还杀猪呢,你宝发大爷说的。” 赵守业立刻兴奋起来,跳着脚蹦着高跑到了外面,只一会儿的功夫,他拿回来赵有贵放在园子里的锄头进来。张淑芬问他道: “干啥?” 赵守业将锄头斜向上举,回答道:“挂锄,挂完锄就杀猪了。” 赵庭禄和张淑芬都没去制止赵守业荒唐的行为,他们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锄头举得高高。 房上的檩子和挂椽儿在蒸汽日积月累的熏陶下,已呈现古朴的微红色,第二个檩子上的小燕窝坚实地巴着,一只燕子尾剪朝外正在忙碌。 赵守业绝不可能将锄头挂到椽子下,他也只是举着玩。还没到两分钟,赵守业就将锄头放下,有些失望地说:“挂不上锄头就吃不上猪肉了。” 门窗敞着,将初夏迎进来。 晚上的霞光透过半空的薄云向东边弥漫,与那浅蓝的天光渐渐融合。遥远的南方湿润的暖风从门窗里涌进来,夏天的意味就更加浓厚。艾荷101的大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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