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六章 劳动在六月的田野中 (第2/2页)
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在李祥君向外走时,陈思静特意叮嘱道:“别贪晌,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算,不还有明天吗。” 从家里出来,李祥君没有立刻骑上车子。他现在很闲适很轻松,所剩不多,不必那么紧张了。路上少有行人,安静的村庄在六月初的阳光下祥和得像浮在梦里一样。 陈思静收拾完桌子后,找出脏衣服泡在水里。衣服都是轻薄的夏装,洗起来也容易。 代常福和冯玉芬下地了,家里只有代老太太和两个小孩子。代常福的妈妈是个响快的老人,与她说话不会有找不到话题的尴尬。 “嗯哪,早几年有生产队的时候,他们都来叨酱,就说我下的酱好吃,糊香糊香的。那年,王老鬼拿小碗又来了,也不问,跟自己家似的,掀开蒙缸布就叨,叨那多,浮溜浮溜的。我搁心里寻思,不是自个儿家的,可劲叨,吃冤家呢?心里寻思也不能说呀。王老鬼整完酱了就往生产队走,那小步迈得,可寸了,跟小老太太似的。我说,别晃荡洒了。还真打我话来了,不一会,那酱就淌出来点。这王老鬼眼睛一眯缝,端起来就喝,喝完了了还叨咕,我让你洒,我让你洒!完了我就说,啧啧,多闲呢。王老鬼说,不咸,好喝呢。” 代老太太把这个故事讲完后,眼睛看向菜园里的酱缸,就好像王老鬼正掀开蒙布叨酱一样。已去的时光留下了无数的回忆,旧日的影像在她的脑海里循环往复地播放。 “王老鬼?就是赵梅波亲叔伯姐夫的爸?小眼睛,眯缝着。”陈思静确认的话得到了肯定: “对,就是他。哎,那个人可好了,有啥事吱一声就到。赵庭喜的大丫头我不大熟悉,挺好看的。他们老赵家人都条根,不像我们家这些玩意,三圆四不扁的。” 陈思静边同老太太说话边向一个小盒子倒洗衣粉,竟不留意洗衣粉倒了一大堆。代老太太笑说: “哎呀,冒了,还倒?” 陈思静忙将袋口向上,收起。她抿嘴一乐,笑这个老太太讲的故事,也笑自己。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时,忽然小的哭起来,老太太几步到外面,吆喝着道: “是不是你招小弟了?你看‘傍叨个儿’我不告诉你妈。” 大孩子只有三、四岁,他童声童气地解释说不是他的错。陈思静过去,蹲下身子搂过小的那个道: “小宾,告诉老姨怎么了?” 小宾指着大孩子说:“他不给我那个玩艺。” 陈思静看清大孩子手里的是一个小圆镜。陈思静抹抹小宾的眼泪说:“老姨有,不哭,我给你拿去。” 她抱起小宾到屋子里,拿出小圆镜给他。小孩子高兴了,拿着小镜左晃右晃。只是过了一会,他和大孩子又玩到一起了。 几天的地铲下来,反倒不觉得太累了。由此她得出个结论,无论是什么,只要习惯就好。陈思静把衣服洗完投净晾在杆后上,又和代老太太闲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做中饭。 中饭很简单,米饭是早晨剩下的,菜是黄瓜拌凉皮,再加一点干豆腐。刚才大街上过来卖黄瓜时,她称了二斤,粉皮和干豆腐是她走了十分钟的路在赵庭禄那里买的。 冯玉芬和代常福回来吃过饭就到炕上休息,可是李祥君呢,始终不见他的影子,都十一点了! 现在,李祥君在铲最后一条垄。这条垄不长,只有二百多米。但这时的李祥君已经乏累到了极点,他的膀缝间酸胀麻木,脖子像锈死了一样。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凉爽了一点,若不然,他真会撑不住了。他铲了不到五十米,实在铲不动了,索性躺下来,望着飘移的云絮,望着朵朵云絮中湛蓝的天。 周围是一片静谧,没有喧杂和吵闹。 李祥君躺了足足二十几分钟,恍恍惚惚要睡时,他忽地坐起,伸出胳膊斜向上,像要摘取那片云絮。 因为歇了一阵,李祥君觉得身上有了些气力,挥动起锄头来就比先前自如了很多。等他把最后一锄铲下再提起后,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头看看村子,在一片迷茫中,各家的房子都像在蒸汽中一样。 李祥君倒拖着锄头向回走,他走得很慢,并不是因为乏累,而是劳动结束后的放松和惬意。他想不到陈思静此时会骑着自行车来找他,当远远地看到陈思静飘来时,李祥君竟傻傻地喊道: “思静——” 陈思静跳下车,嗔怪道:“都啥时候了还不回去?剩点就剩点呗,下午再铲。” 李祥君望着陈思静晕红的脸回答说:“为什么留个尾巴呢?都铲完了,心也就净了。” 陈思静拍拍他身上的土,逗笑说:“和谁家小姑娘在这里滚了,一身土!” 李祥君假装严肃地说:“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我只爱一个人,那就是,陈——思——静——” 阿思静笑得前仰后合,她说她好像看到了香港的电视剧,都是这么个腔调。 两个人高兴地往回走,把欢笑撒在了路上。艾荷101的大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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