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35节 (第3/3页)
想成为对我更有用的人。” 说这话时,他抬眸,望向了寒蝉。 不用言说,是夫人的事情。公子当年让他去夫人身边保护夫人,那日夫人求他,能不能离远一些,他走远了,到了不能探听到消息的山间,在一个农户的陷阱中呆了一夜。 隔日回去时,便看见了那通天的火。 后来夫人去寻祖母,他回来之后,同夫人谈了一个交易。夫人未答应,但他还是向公子隐瞒了事情。 是他的错。 寒蝉垂下头,直接跪下:“请公子赐死。”说完,他抽出匕首,双手奉上。从前清寒如山间水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了沉默的青年。 他不再言语自己的背叛,只双手奉上了忠诚的刀刃。 谢欲晚淡淡看着他,许久,眉间出现一抹厌色。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如往常一般,处理桌上的文书。从日午到日暮,寒蝉就一直保持着双手持着刀刃垂头笔直跪着的姿势。 刀刃尖锐,刀片一直剐着他手间的肉,很快,指尖便蔓延出了血。但他动作丝毫未变,依旧笔直地跪着。 到了夜深,他身下的血终于流了一地的时候。 谢欲晚走上前,俯身,抽出了已经刻入寒蝉掌间的刀刃。只见那刀刃,深入手掌五分,即便取出了,这双手,也废了。 寒蝉一言不发,即便被抽出刀刃的那一刻,依旧维持着从前的姿势。 谢欲晚这半年见,早已变得少语,他推开了书房的门,不再同寒蝉发一言,向着门外走去。 莫怀出现在他身边,垂着头:“公子,如何处理寒蝉?” 月色映在他的眉间,他抬眸,望向府中半年未撤下来的白灯笼,眸中依旧平静:“赶出去便是。” 莫怀手松了一分,这便是......算了的意思。 到了院子前,莫怀便退下了。谢欲晚望向漆黑一片的院子,像是习惯了一般,独自推开了门。他已经不太记得,多久之前,这里永远会有一盏,等着他的灯了。 院子中很干净,却了无生气。 一眼看过去,无人会以为,这里有人居住。 谢欲晚似往常一般,洗漱,掀开被子,上床,盖好被子,睡觉。 又似往常一般,在夜幕最深之际,抬起眸,望向身旁的一处空荡。他想起那日他将橘糖送去青山时,橘糖满眸的泪,橘糖说:“公子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很讶异,到了今日,依旧讶异。 橘糖为何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人世间,人诞生,人死去,是这世间固有的规律。谁都会死,意外,老死,本质上并无差异。 他有一日,也会死去。 又何来,‘她’死了,他便要好好才能活下去的道理。 他看着橘糖泛红的眸,看她恍若无休止的泪,只觉得诧异。那时已经小半年过去,她为何还能如此伤心? 他闲暇时想,这一生,他也难如橘糖一次。 百般否认的公子,却未发现,他连‘她’的名字都再未唤一声。 他平静地对待这世间的一切,看天子荒谬,看安王残党日渐壮大,他不再如从前一般,去为心中的社稷殚精竭虑,他守着年少之时友人之托,漫长而独自地行走在人世间。 只是偶尔,会在夜深无人之际,怔然。 他似乎,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又是一年冬日。 他看着窗外漫天的雪,突然心如刀绞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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