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第18节 (第1/2页)
阿南打眼一看,简直都要气笑了——双梅花,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摸到,还随随便便打了出来。 “你不怕我出双天牌?”她咬牙撇了牌,开下一条。 “不可能。你手中的牌,勉强凑一对杂七,一对铜锤,敢翻的话,我和你全赌。” “不用翻了,我撤注。”阿南直接把牌给埋了,然后恼怒地问,“你是不是偷看了?” “我只是按照几率来推算。” “怎么推算?我下一局就能拿天牌,你也算得出来?” 他扫了一眼牌桌,说:“不能。你现在同时拿到两张天牌的几率,不到六千四百分之一。” 阿南不由敲了敲手中的牌,翻过来看了看。但以她的眼力都看不出暗记来,这个可能性大概没有。 这个人的算法,好像和她的不太一样。 幸好,二更已过,阿南算了算自己的输赢,只要稳住,在三更之前输得慢一些,反正多一文钱都是她赢。 为了拉慢节奏,阿南便和他开始闲扯淡:“你之前不玩骨牌,那都是玩什么?” 他看着牌桌,敷衍道:“下棋。” “下棋?围棋?象棋?双陆?” “围棋。” “你看起来不像是能坐在那儿下一整天围棋的人。” 他顿了顿,说:“是。一般十几二十步左右,我会觉得那局棋已经结束了。” 阿南正想笑,但再想了想,又觉得头皮有点发麻,问:“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后面所有的棋步?那你下棋时最多能算几步?” 他淡淡道:“九步。” 阿南想了一想棋盘的样子,顿时头皮发麻。 十九路围棋,共有三百六十个可以下棋的点。他的九步,是指棋盘上所有能下的点,在九步之内,后续可能的所有变化。 所以他的算法是,三百六十个可能性乘以三五九乘以三五八……一直乘到三五二。 最可怕的是,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如果有可能,他也许能从九步之后再延伸九步,直至终盘。 她声音有点颤抖了:“算错过吗?” “没有。”他毫不犹豫。 阿南只想掀翻面前的桌子,大喊一声“老娘不干了!” 这种怪物谁能玩得过?片刻间能进行恒河沙数计算的人,算面前这一百二十片骨牌不是跟玩儿似的吗? 而帘子那一边的朱聿恒,不咸不淡地提醒了她一句:“别拖延了,这一局后,我们的筹码就一样多了。” 阿南不服气地反问:“我获胜的几率是多少?” “十一点。”他摊开手头的牌。 那不就是说,他获胜的可能性接近九十?简直是碾压嘛。 阿南悻悻丢了手中牌,洗了一轮之后,抬头看看月亮。 可惜,还有一刻多时间到三更,无论她怎么拖延,也够他们打完下一局的。 阿南咔咔叠好牌,又调转了几次,然后示意朱聿恒掷骰子。 骰子从他指尖滑落,他的手指比象牙还要温润,阿南忍不住就看了又看。 这双合乎自己所有理想的手,她怎样才能搞到手呢? 有点难。但目前她面前就摆着这个机会。 也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阿南掷点比较大,先抓了一把,开出来不过是一些杂牌。 不过这一局就是如此平淡,朱聿恒也只拿到一些小牌。 眼看牌渐渐少下去,阿南扫了桌上的牌一眼,对剩下的牌已经心里有数。 她也不动声色,只笑嘻嘻问:“宋提督,你今天身上也很香呀,好像和上次在困楼里的不一样?” 他的手微微一颤,显然是想起了困楼中的那些暧昧。 “怎么样,这次的香,你知道配方吗?”她说着,趁着他心神紊乱,抬手就去抓剩下的那几张牌。 可惜他的手只顿了那一下,便隔帘伸来,握住了她的手腕:“还未掷点。” 和那晚在黑暗中一样有力而稳健的手,手指收紧时充满握力感,稳固得仿佛永不会失手。 “哦……对哦,说着说着我就忘记了。”阿南毫不羞愧,抽回自己的手,捏起那三颗骰子。 他又说:“上一条是我赢,所以,我该先掷。” “一点都不肯让我?”阿南笑笑,把骰子丢给他,“好吧,看你能掷出多少点。” 月上中天,二更三刻早已打过,三更即将到来。 这纠缠了半夜的赌局,即将落下帷幕。最终的胜败,就在最后这一把牌上。 阿南的目光在旁边被推掉的牌上扫了扫,又将彼此打过的牌在脑中过了一遍,忽然开口说:“剩下的牌中,还有一对至尊宝。” 他没有回答。骰子掷出,尘埃落定,十七点。 三枚骰子,最大的数就是十八点。 “该你了。”他的声音,与刚刚的波澜不惊相比,更带上了一种尘埃落定的从容。 “你既然能记得所有牌的落点,所以,你当然知道,掷出较大点数的人,能拿到比较好的牌——也就是,那对至尊宝。”阿南抬手将那三枚骰子在手中抛了抛,笑着问,“所以你不肯让我抢先,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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