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第8节 (第1/2页)
邹冀没明白为什么,很配合地让出了一个空位后,才问:“你要干吗?” 他顺着薄韧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杨樵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邹冀:“?” 杨樵默默无语,坐在了薄韧旁边,那个被邹冀让出来的空位上。 邹冀恍然大悟,在他没看到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迈上了和好的康庄大道。 “我也想吃咱妈炖的排骨,一定很香。”邹冀揶揄了句。 那两人都没接话。 杨樵是没听懂,薄韧是懒得理他。 二人实际上也没有完全和好,坐在了一起吃饭,又都表现得有点不太自在。 杨樵自不必说了,他还没能适应改版后的薄韧。 薄韧则是察觉到了杨樵的不自在,跟着就也有点别扭。 “你们寝室住了几个人?”薄韧扒拉几口饭,忽然问道。 “十个。”杨樵答了,有点纳闷地问,“寝室不都是住十个人吗?” 薄韧道:“是啊,我这不是在没话找话吗?” 杨樵:“……” 旁边邹冀“嗤”笑了出来。 杨樵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转头看着邹冀,道:“你初中是不是三班的劳动委员?” 邹冀乐了,道:“对啊对啊,可以嘛,你还真记得我。” 杨樵道:“有一次下雨天,你把你们班的垃圾倒在我们班的卫生区,那天我值日,害我冒雨又打扫了一遍。” “……”邹冀道,“要不你还是把我忘了吧。” 杨樵笑起来,说:“以后是同班同学了,你可别再那样害我。” 邹冀也笑道:“那必不会了。” “你俩说完了吗?”薄韧被冷落,又开始挂脸,对杨樵道,“你跟他一见如故吗?那你跟他好吧,以后也不要理我了。” 杨樵太熟悉这调调了,丝毫不觉得奇怪,想也不想就解释道:“我只是和新同学打个招呼。” 邹冀附和道:“就是,打个招呼你也管。” “我就要管,”薄韧不爽道,“你问问他,我能不能管他。” 杨樵不等邹冀问,就秒答道:“能,当然能。” “……”邹冀本来以为是在开玩笑,一下又觉得薄韧的挂脸和杨樵的哄人都像真的,狐疑起来道,“你俩是不是合伙耍我呢?” 薄韧和杨樵忽然一齐正襟危坐,认真吃饭。 邹冀也意识到了危险,果然下一秒,教官从背后拍他,道:“吃饭都不能堵住你的嘴吗?” 邹冀:“能,当然能。” 饭后集体带回午休,男寝无话,一栋楼睡得昏天暗地,走廊里只有神出鬼没的巡视教官。 下午军训中,罗林也看出来了,他一左一右这二位,好像是已经破冰成功。 中间休息时,教官一走开,罗林就很高兴地张开手臂把两人都揽住,说:“太好了!你俩说开了啊?” 杨樵扶了扶眼镜。 “还没有。”薄韧道,“现在去说。” 他拉着杨樵要带去树下聊天。杨樵一被他拉住,表情就有点复杂。 罗林很开心,两手叉腰目送他俩,还像个大哥一样叮嘱道:“要好好说啊!” 到得树荫下,找了个离其他同学远一点的角落。 薄韧立刻凶相毕露,撒开拉着杨樵的手,一种审讯的口吻道:“你快点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转学走了?” 杨樵的双眼在镜片后眨了眨,才说:“我爸临时被调去援建,本来是他另外一个同事去,那叔叔突然有事去不了,临出发当天,我爸才接到通知,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云州,就和单位报了名要带我一起过去,我放学一到家,就被他带去了火车站。” 这倒是和薄韧想象中的经过差不太多。 他又问:“到那边安顿好了,为什么也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杨樵早已想好了说辞,道:“是去援建啊,那里很偏僻的,我读的寄宿学校也在戈壁中间,封闭式管理,没有公用电话,平时除了老师和同学,外面人都见不到,我爸跟着工作队,不是进戈壁就是进沙漠,当地信号还很差,我回云州已经四五天了,都还没联系上他。” 他没有对薄韧说谎,只是用了一些春秋手法,隐藏了一些不可说也不必说的情节。 “条件这么艰苦的地方,”薄韧难以置信道,“你爸干吗要带你一起去啊?” “他也没想到条件会那么差。”杨樵道,“这不,今年他就赶快把我打发回来了。” 薄韧道:“他不想留你自己在云州,为什么不让你去你妈那边?至少是大城市。” 杨樵的妈妈在南方一个省会城市,和杨渔舟异地而居已经很多年了。而这是另外一件清官难断的家务事。 “我妈自己的户口都还在云州呢,”杨樵道,“我去她那边都没办法上学。” 这套说辞当然漏洞百出,但拿来应付十五岁的薄韧也足够了,甚至能算得上环环相扣,薄韧有可能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杨樵都提前想好了对应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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