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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早就追随之于地下了。 从那时起,黄髫竖子心里就依约对情爱这东西有了些畏惧。 六岁那年他拜师,师从史有良相之称的黄泽。 彼时黄泽已遭罢黜,却没什么失意的样子,黄广仁落拓不羁一世风流,功名利禄于他,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是苍生天下,只怕也算不得什么。 缚得住他的也就只有一个情字了。 黄泽和裴夫人之间的故事哪怕是裴彦也知悉不详,诸位看官若是有兴趣大可拿古往今来的出彩的戏文——越是缠绵缱绻催人泪下教人心酸神伤的越好——拿来穿凿附会。 总不过是那么一回事。 裴彦十岁丧母,同年丧师。 多年后被好友问及母亲的时候裴相也只是把一双偏狭长的眼眯出几分妖异的弧度来,而后良久无言。 平心而论,他觉得那个美艳的女子教会了他很重要一件的事情。 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所以他不敢喜欢上谁,更不敢接受那些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无怨无悔的人,因为他亲眼见过喜欢一个人能让人多痛,更知道被一个人死心塌地的喜欢可以是多么造孽的事情。 别人都当他有些什么隐癖乃至于隐疾,唯独苏振翮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所以苏振翮这辈子都没敢对他说一句喜欢。 裴家与苏家祖上本是八拜金兰,世交多年,只是后来渐渐的人事变迁,也就断了联系,到了裴歆时,已是比邻若天涯了。 若无永明十年初秋那次与祖父闹别扭,苏振翮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家花园的偏僻角落处的那块院墙竟是一扇小门。 六岁的孩童撅着嘴躲在花园最隐蔽的角落抬脚狠狠地踹墙,他知道父亲的早殁是祖父的心伤,知道祖父是为了他好,是望孙成龙。 只是这般殷切的希冀寄托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多少便会化作不近人情。 掌心被打的红成一片,只因背错了一个字。 来这里踹墙已是苏振翮的习惯,因为他知道,发泄归发泄,书还是要背的。 却不想,墙竟被他“踹开了”。 眼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墙头垂下的薜荔青蔓悠悠荡着,他大着胆子迈出了步子,更不忘掩上了墙。 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只是颇有些荒芜感,石板路像是许久无人走的样子,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这么小的孩子踩上去,仍旧是咔嚓作响。 两边的花木也无人打理,兀自生长,却是别有风致。 苏振翮一边努力记着回去的路,一边无法克制的继续向前走。 很大的花园,甚至亭台水榭莲池荷塘都无一不缺。 想来也是显赫人家吧?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孩子。 看起来不过与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安静的坐在水榭朱栏上,一袭水色衫子,披着发,晃荡着双腿,径自看书。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那个孩子与自己一般,腰间尚束着白麻。 自幼颖悟的苏家公子知道自己是在为父亲戴孝,腰间的白麻要带三年,算来,怕是要到后年才能解下。 可,他是谁呢? 他又是在为谁戴孝? 这里到底是哪里? 虽然满脑子都是疑问,但再次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孩子之后他忽然发现了有些事情当真是万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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