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困兽之斗 (第4/4页)
无声了许久,周雁辞蓦然出声,你想娶她么。 「想。」 想啊,那肯定想啊。强子没一丝迟疑,但说完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反应,可他人糙不会形容,只知道是心里不痛快。 你想成为一个父亲吗。 「她愿意做母亲吗。」 强子回答得没那么急了。因为他脑子里在寻思着自己和阿亭的生小崽子会是什么样儿,随即他脸上咧出了一种很单纯的笑容,想啊。 那笑容逐渐翻折了弧度,沦为绝望,不过这辈子是拉到了,也就只能想想,可能有个想头也不错了。 若她真的肯等你,你.....周雁辞问着他,或者是问着自己的话,问不下去了。 但是强子明白那后半句话是什么,他一条腿跨在了高脚凳上,喝下了周雁辞为他倒的酒。 大哥。借着酒说些胡话是理直气壮的事,强子又灌了自己一杯,我没念过书,也没什么文化。 要不是你,我早被人砍死了。强子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疤,我烂命一条,本也没指望能成家立业。 没成想好死不死遇到了阿亭,就盘算着把人姑娘骗到手,这事儿干得是挺孙子的。 现在给玩儿脱了,说实话我心里也落了个轻快。强子苦笑了下,不然再给人姑娘搭进去,对不起祖宗。 但大哥,我强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没啥可怂的,你要想接盛世就接。强子锤了锤胸膛,你要是敢蹲局子,我也死跟着你,撑死了不就死刑么? 周雁辞握紧了手中的杯。 没半分钟,一手下的兄弟跑了进来,冲强子道,强哥,一女的叫林白露非要往里闯。 周雁辞再抬眸的视线,已看到林白露站在了自己面前。 把你那脏手,松开!强子立马起身打开了拦林白露的那俩人,薅着他们就往外走。 白露来得急,喘着的气都不匀,却不等平复就问了话,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遇见他后,她的言语终于不再拐弯抹角,成了像他一样直截了当。 周雁辞收回了总是会不自觉在她身上停留过多时间的视线,饮下了酒,却不应声。 一见他不望向自己,林白露出口的话就变得更快更急,她抛弃了所有弯弯绕,直入核心,周雁辞,黑白终究不会混淆。 也没有后悔药!林白想要夺去他手中的酒杯,只有及时止损! 她夺杯的手覆上,让本就心中抑塞的周雁辞,将酒杯重重放置在了吧台上。乱摇出的酒水溅湿了两人交错的手,既然如此。 你我如清尘浊水。周雁辞绝情地盯视着她,划清界限,从此往后,我们各自为生! 褐色的酒水从吧台滴下,淅淅沥沥地流向脚边,林白露也仍没有抽回自己紧握着杯壁的手。 她回望着他的眸光里充满了不甘,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请我喝一杯白露酒? 你为什么要我认识你! 犹如赌博一般,林白露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向他袒露,我本来已经放弃了,我没有期待啊! 我甘愿发烂沉沦的啊! 她捏着酒杯的手收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可我遇到了你。 她有一秒钟的哽咽,又在下一秒掩去,凭什么你说相识就相识,你说割断就割断? 你凭什么? 随着她这声诘问生音的,还有两人手中啪一下的酒杯碎裂声。 带有酒水的玻璃碎片飞溅,一部分直扎入他们的手掌心,鲜红的血液从皮肤冒出,又相融。 看到她流血的手掌,周雁辞眉头紧蹙,要把她的手拉过来查看,却被林白露抬手甩开。 周雁辞,我告诉你。她下垂的手掌在滴着血珠,可她却像感知不到一样,她忍泪倔强地道,你少看不起人了。 什么病人治愈不了病人。林白露曾失去已久的傲骨,在此刻重回她的肉躯,我不需要什么无所谓的治愈。 我林白露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互相拯救,彼此救赎! 我要你就是你,我就是我! 我要我们为自己而活! 渐渐,玻璃渣刺在血肉里,为留在原地的他带来疼痛。 说完那番话后,林白露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雁辞面前的地上,还留有她滴落的血液,这个鲜活真实的林白露,此时占据了他的每一寸心绪。 他以为他已见过她的绰约多姿。 而刚刚那个他未曾谋面过的,富有一身傲气的林白露,所呈现的美,是一种于绰约之上的动人心魄。 他的魂与魄,在被清晰地感召着。 强子进来拿给他碘酒时,和他怎么说话都得不到回应,他像是真的失了魂。 他维持了这种状态很久,久到强子心里发毛。强子便拿出了手机计划喊个医生过来,才听到周雁辞确切地对自己说,联系,陆斯回。 晚安。 记得投珠或留言,感激不尽,下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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