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遗忘之浩淼与热病之精确 (第2/2页)
也怪不得,他非要她把孩子打掉。 她还以为殷泽是真的对她好。被爱的幻觉被戳破,像肥皂泡那样消失了,空气里还留着柔软的香味呢。第一次面对真相的人类总会失去理智,她口不择言:你好恶心。 这话如一个古老的神秘的最终应验了的预言,勾起殷泽心中最深刻的恐惧。日日夜夜的噩梦终于变成现实,她看见了他所有不堪,将肮脏的爱意狠狠碾在脚下。 是痛的。昨夜未尽的死亡的苦楚在此刻袭来,仪狄的眼神浸满厌恶,冷毒如刀,破开他每一寸皮肉。他承受不住,几乎要在这滔天的痛意里溺亡。 浩劫之中,他不甘地抓住一块浮木仪狄知道他这样脏,却还是救了他,那也许含着利益与算计的举动中,是否也藏着零星的心软、舍不得,甚至是侥幸生存的微若尘埃的爱意?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细微的可能就永远存在。 我没想报复你。殷泽听见自己发出细微的无用的辩解,然后他看见仪狄笑了起来,眼角转着丽色。 不是报复,难道是真心喜欢我?她欺身靠近,手掌隔着裤子揉他的性器,喜欢和我做爱,自慰时会想着我,现在被我揉硬了,是不是已经在想插进来是什么滋味了? 她贴得那么近,呼吸又香又热,鼻尖却是微凉的,轻轻擦过他的下唇。他知道她在用勉强的放荡保护自己,轻浮下藏着矜持,狠媚中裹着脆弱,因为她总是遇见像他一样虚伪自私、道貌岸然的家伙。殷泽愧疚极了。 她用洁白柔软的手掌轻抚他的肮脏,那挟着柔情的挑动令他既心伤又耻辱,若不是咬紧了牙,呻吟就会和眼眶的热辣一并涌出。 他眼角泛红的模样勾起了仪狄心中十足的恶意,每一根神经都挤满了狂热的教徒,嘶吼着要他更痛更委屈。 为什么不呢?要不是他,她这会儿指不定正在哪个美丽男人身上挥霍钱财,或者在某个学院学习故作高深的毫无用途的课程,办一些神经质的艺术展,用一堆破布换一幢透亮的玻璃房子和两页尖酸评论。是殷泽害了她,和邵子青、高群、西绪弗斯的石头一起,害她长长久久地含着一个苦味的伤口,害她因果狼藉日夜衔恨,永远地失去了原谅、诚实与爱。 她好恨殷泽,恨到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她恨他明明做了很坏很坏的事,却又摆出乖顺的模样,在她近乎惩罚的羞辱之下依然咬牙受着,不后退也不躲闪,直到实在受不住了,才漏出一声克制的喘。 我不是故意的。他偏过头,露出纤白带汗的颌线与侧颈,像一株湿淋淋的水仙花。 仪狄愣了下,手下动作终于停了。 他不是故意的,也许这是句实话。他不知道下药和醉酒的区别,明明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在漫涌的情欲中却还不忘说对不起。他愿意接受家人无端的指责强烈的厌弃,伏在困顿下坚韧过活。他是那么平整的人,每一处都十足妥帖。 他不是故意与一个杀人犯上床的。是她机关算尽、图谋不轨,做尽阴暗勾当。她敢说,在每一次眼波流转肌骨相亲里,就没有一丝想被他爱上想看他受伤的畸念吗? 都快忘记前面写了些什么了。 这一年很辛苦吧?只怕以后会越来越不好。与大家分享很喜欢的一篇文章,是初一的语文课文,。 如果你读到这里,也很高兴我能成为一个淡色的躲避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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