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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自己一个。 “长希,我今天看见有个小孩拿着毛茸茸的蒲公英在吹,我觉得好玩,也呼呼地吹了一通,那白绒绒的小花看起来很软,像小熊。” 容磊每天都在纸上写着不会寄出的信。 信很短,写的都是花草树木鸟虫鱼兽,丝毫不提自身境况。 定期发给小九他们的邮件,也一早写好;若收到回复,便小小翼翼地圆着谎,有时他还会问李大姐“这样回复怎么样”之类的问题。 手术前一段时间,他需要吃药和化学治疗来稳定情况。 那不是一般的治疗方式。有时候身体的疼痛与药物反应同时袭来,令他四肢颤抖不已,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 他的视力在慢慢减退。 “长希,现在正该是向日葵开放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圆滚滚的金色的笑脸,多壮观。若有机会,我们去看看可好?” 57. 容磊的病情在恶化,风险太大,手术无期。 药物与化疗不知是救他还是害他,他已分不清痛楚究竟来自自身还是来自外部手段。 饭菜的味道已刺激不了他的食欲,反而令他翻江倒海地呕吐。 但他的胃空空如也,吐出来的也只有胃液胆汁。 喉咙被火辣辣灼烧过,造成发声困难。 李大姐扶他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按铃让护士进来给他打葡萄糖。 他的体重不断下降,看东西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楚。 但他坚持每天翻一遍照片,坚持每天写信,哪怕他看得很吃力,写的字也歪歪扭扭。 最近一次化疗,他的头发掉了大半。 夜里,身体的疼痛仍未褪去。 他觉得自己像一根枯树枝,在命运这片无情莫测的大海上孤零零地沉浮跌宕。 看不到边际,看不到希望,随时会被大浪淹盖吞没。 偶尔,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尖锐哭声、急切叫喊声以及用力的奔跑声。 偶尔,他昨天还点头打招呼的病友,第二天就不知所踪——或者放弃了治疗,或者离开了人世。他不知道。他不想问,也不敢问。 他艰难地拿出手机,开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顾长希”。 他凑近手机屏幕,那上面透出的光,犹如自海面穿射的蒙昧天光,照亮他的世界。 第二天,他想去花园透透气,李大姐让他坐在轮椅上,推着他经过大厅。那里开着电视,播放新闻。 “何征先生,您是要跟顾长希先生订婚了吗?传闻是真的吗?”女记者声音尖细,整个大厅都是她的回音。 容磊猛地往声音来源扭头。李大姐见他反应这么大,停下,“怎么了?你想看电视?” 容磊点点头。 他已看不清屏幕,只能听声音。 一个男记者问,“您今天来珠宝店是为了挑选订婚戒吗?” “顾先生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又一道声音插入询问。 “谢谢各位的关注,但这是我们的私事,请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有正式的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向大家公布,再次谢谢各位。”说话的,应该是何征。 突然就转到黄梅戏的唱腔。 李大姐对容磊说,“有人转台了。还看么?” 容磊木然地摇了摇头。 李大姐察言观色,“……还去花园吗?” “……回房间吧。”容磊艰难说到。 顾氏这边。 秘书按了按遥控器,关闭电视,转头看向顾长希,等待指令。 订婚传闻是由何征那边放出去的。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最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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