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第2/2页)
走出大楼时,天早就彻底黑了,前些日子连绵的雨让人生厌,这两天倒是晴了,她只后悔今天穿了裙子,否则可以骑自行车溜达回去了。 她照例是打的回家,在小区门口的一家面馆内吃了碗燃面,关照了老板一丁点辣都不要放。 劲道十足的面中混着猪肉碎的香气,挑入一口面条,花生碎挂在面条上,口感是干干的,面条吸收了所有调料,入口时滋味溢满舌尖、满足了味蕾。 孟晚很饿,很快小半碗就下去了,可再吃也吃不下了,燃面对她来说唯一的缺点是油腻,易顶饱,她喝了两口汤,就彻底饱了。 出了面馆的门,孟晚走回小区,不经意间一股香气就进入鼻翼,疲惫的大脑试图搜寻着关于味道的记忆,发现这种味道根本无需搜寻,都形成了一条通路,是桂花。 孟晚惊喜地抬头找桂花,可等她走到桂花树下时,倒是没了那么浓烈的香味,只是隐隐的香气挑逗着神经感官。她忍住摘一支桂花回家的冲动,从地上捡了掉落的乳黄色花瓣,边走边闻,放在了风衣的口袋里。 她从电梯走出来,不知怎么的感应灯没有亮,这一层就两户,在她家门口看到个人影时,她吓了一跳。这时电梯门也关了,更是一片黑暗,手机就在手中,她迅速打开手电筒,向那人影的眼睛照去。 那人下意识用手挡了眼睛,是陆湛。 孟晚关了照明,此时,她这一个晚上试图建立的好心情,顿时消散无意。 你来干什么?她一开口,感应灯也亮了,他俩清楚地看清彼此。 此时电梯又响了,在这一层停下,另一户是一个大家子,此时老太太带着孩子从电梯里走出来,老太太盯着站在门口的他俩看。 孟晚不想被邻里刺探到任何隐私,她打开了门,让陆湛进去。 她换了棉拖,从柜子里找出了他的灰色棉拖,扔在了地上,也不管陆湛,就走去了客厅。 还没走几步,就被陆湛从后面拉住,更准确地是,抱住了她,让她无法动弹的拥抱。 不是说好了给我一年的吗?你想毁约吗?明明是想哄她,可一张口就是质问。 孟晚没有挣脱他的怀抱,毁约的前提是有契约。 那你想怎么样?他带着极大的不安全感问。 两人在外皆有一身铠甲,被社会、工作毒打了几轮后,谁没点防身之道?不说所向披靡,至少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对人做事,两人都清晰知道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不谈真心,只有用心,拼命做该做且有回报的事。 一颗真心只留给自己与对方,这个家是两个铠甲下柔软灵魂的寄存处,用爱舔舐着对方,这种溢满温暖的爱让她可以为这段关系放弃太多。 可如今他们却要兵刃相见,最爱的人,总能伤对方最深,只因你在乎。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说好不好时的音调,如同她当时不顾脸面地恳求他,不要结婚好不好。 陆湛放开了她,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来找她,两人只会彻底形同陌路。可他来找她,只会让她推她推得更远些。 他萎靡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口袋中的手机在震动,八点钟了,团队依旧在加班,要他拍板签字的事情依旧一堆。 他看都没看,就关了机,心中不耐烦到极点,克制住想把手机砸到墙上的冲动。 这些日子,无论是相熟的朋友,还是生意场上的一面之缘的各色人等,无论真心假意,见到面时,陆湛总要被夸目光如炬,做事有魄力,这么大的手笔,胆子太大了。 此时躺在孟晚家的沙发上,他却觉得一切皆虚妄。 这两年来,他何时拥有过自由?何时拥有过选择? 他要说他不自由怕是要被人笑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他若说没有自由,那旁人过得岂不是被囚禁的日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懦弱无能没担当,连娶你的能力都没有。 他这人做事几乎从不后悔,一则愿赌服输,他的决定一定是那个当下的局部最优解,只不过不是全局最优解,二则,后悔无用,不如想对策。 但跟宋家联姻这件事,这两年来,他想过太多次,如果当时没结婚,他会与孟晚如何。 他后悔了,他没有能对抗他的父亲,他被那虚无的家庭责任感放弃了全部的仅剩的那点个人自由。 孟晚才发现都这个天了,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衫,连外套都没披,他的唇都有些苍白,她拿了条毛毯扔在了他身上,别在我面前演苦肉计。 陆湛苦笑,亨利四世顶着风雪越过阿尔卑斯山,在冰天雪地的城堡外站了三天恳求格里高利七世原谅他的一切罪过,终于得到了宽恕。只要你原谅我,我也能这么干。 孟晚冷笑,站三天三夜多冷,家中老婆的暖被窝多舒服。 我要说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你想象的kiss和上床,你信吗? 毛绒绒的毯子上,是她的体香,是他无比熟悉的味道,两人曾在客厅欢爱后,被他随手拖来盖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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