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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携书缓步走出。 男子身形瘦削,步履轻波无痕,揽书的十指细腻纤长。面庞白皙点缀春红,柳眉匀黛,一双黑眸清澈发亮,让人只须看一眼便会深深陷溺无底潭水之中。 “息老师,息老师等一下!” “息老师,我,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有问题要问!” 两个梳齐耳短发的女学生冲出教室,拦在男子身前,脸蛋上透着红晕。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将息老师夹在中间,叽叽喳喳把一本书从头问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女学生红扑扑的脸蛋,灿烂得就像黄土高原上的映山红:“唔,唔,谢谢息老师……嗯,息老师再见!” 息栈面容沉谧,目光如水,淡淡地颔首,抬脚移步。 两个女学生痴痴然一步一回头,没走出几步,一头撞上了楼道的水泥石柱。 息栈悄没声响地移下楼梯,对迎面上楼的女老师侧身让路,微微点头致意。还没下到一楼,身后果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女老师频繁回头终于一脚绊倒在楼梯上的尴尬动静。 那一年,息栈进了师范大学中文系做助教,主授古汉语和古代文学,平日还去历史系客座讲授。 息栈是在解放后不久参加了兰州大学的入学考试。那个年代还没有全国性质的统一高考,各个学府自主招生。战后疮痍,人才凋敝,百废待兴,因此大学的录取也不考虑学生的过往学历,只要成绩合格就准予收录。 息栈没有任何的文凭,从县城图书馆借了一大堆参考书,闷在家里自学了三个月,于是蹬了自行车、背着小书包进城赶考,于是就被兰州大学中文系顺利录取。 某男人乐道:“哎呦呦,俺家的秀才,你这崽子竟然真的中举嘞!真给老子长脸!” 息举人去念大学之前做的一件人生大事,就是剪掉留了十几年的一头长发。 就为了这个,息栈差一点儿要撕掉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爷不念了! 大掌柜连哄带吼,威逼利诱,终于强按着息栈的脑袋,给他剪掉了头发。一头柔软青丝掉落在地,潇洒飘逸的小剑客永远成了记忆中的一道翩然媚影。 息栈抚着一地的头发,伤心欲绝,哭声震天动地肝肠寸断。大掌柜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半天:“哎呦呦,瞧瞧这,三十多岁大老爷们儿了,你也就在老子跟前哭一哭,这娘们儿唧唧的,可别出去给俺丢人!” 大掌柜那几年在安西县城一家兵工厂做工。这是男人唯一可以摸到枪的机会,干活儿干得可乐呵了。 解放了,缴枪了,西北边关大漠那些土匪响马绺子,被剿灭的剿灭,遣散的遣散。野马山顶着个“西北抗日义勇军”抗日英雄绺子的名号,大掌柜腆着脸问那位前来“剿山”收武器的解放军干部:“俺说首长,俺们以后都不干土匪了,绝对不给政府惹事,可是就一件,你让老子把这双枪留着行不?” 解放军干部瞪瞪眼:“我说镇三关同志,你也是有觉悟的人,土匪都不干了,你还留着你那枪干嘛啊?” 大掌柜眨眨眼:“老子留着打鸟打兔子的不成啊?” “不成,人民政府有规定的,老百姓不能拿枪,除非你去参军。” “老子倒是想去参军,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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