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鬓头春(五) (第3/3页)
。他眉眼微弯,是说不出的悦然。梅沉酒有些怔愣,不明白道:裴恭? 刘裴恭持着竹篙的手一滞,随后侧过脸来看向梅沉酒。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注意到人蹙眉后便温和地笑开,...九弟对这天下局势怎么看? 梅沉酒没料到刘裴恭这样发问,当下有些犹疑,你是指这南邑的天下还是这四方的天下? 九弟心中是哪个天下,我问的便是哪个天下。刘裴恭不再看她,手中的竹篙直插入江底沙石而后被极快收回。小舟不停地往前,身后的燕云孙与左先光越来越远。 北梁诸事我不知,其余两境纷乱无休止。而南邑...梅沉酒陷入沉默。江中的浮草被风吹得摇晃,她的掌心极冷,于是在袖中搓了搓手,我如今在政海之外浮沉,哪里能有什么见解。 你可知为何左兄当得那中常侍,而别人当不得?刘裴恭划至水流湍急处,随后收了篙任由小舟在江中漂荡。 梅沉酒的手猛地颤了颤,斟酌道:朝中中常侍共四人,除了之磊,其余三人皆为中官。中常侍为皇帝近臣,而左先光在此列之内。 晏帝如今深陷内忧外患。南邑如此之大,可他敢信的只有左兄一人。刘裴恭语气之平静,恍若他只是随意谈天,不曾揣测过圣意。 刘裴恭,你!梅沉酒心中大骇,手一下紧攥成拳。但她不曾回头,没有引起后面两人的注意。 刘裴恭的语气里难得多了一分寂寂,这天下局势,想找一个看得透彻的人很难。左兄只是希望他自己并未看错罢了。 他浅吸一口气,随后又笑着摇头,可若要问我的想法,我却觉得不该让倾悦之人一生被困在嗟叹之中。舟已过方才的洄流,刘裴恭拾回竹篙往舱内看了一眼。 梅沉酒知刘裴恭意有所指,但还是淡淡一句,...多谢。 小舟离方才所指的位置越来越近,梅沉酒发现岩壁下那艘船附近的一处江面正在向外翻滚气泡,然后大片的江浪和水花被激起,四溅起飞腾的白沫。 她察觉到不对劲,脚步稍往前一移下意识出声,有人落水? 就在他们快要靠近之时,翻腾江面旁停歇的船忽然剧烈晃动起来,随即冲出一个人对着他们声嘶力竭地大喊:落水啦,落水啦!有人落水,快来人啊! 两舟相距最多不过一丈。梅沉酒的目光在那艘船上来回巡睃。忽然怀里被丢进衣袍,熟悉的皂角气息扑鼻而来。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按住还在除衣的银霜,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快,你做什么! 银霜意识到梅沉酒的不对劲,弯腰凑近了她轻声道:不救人? 救。谁说我不救。梅沉酒偏过头来,正拧着眉瞪他,眼里的怒色显而易见。她压着银霜的手臂往后一推,而后自己上前一步朝对面那艘船喊道:秦宇!把麻绳丢过来! 趴伏在舟首的人闻言浑身一震,立刻回舱里取出整捆的粗麻绳丢到她船上。梅沉酒把衣服全数塞回银霜怀里,别陪疯子做蠢事。 刘裴恭皱眉看向梅沉酒,她冷笑一声后低头将麻绳打结。 很快她便站起来对着江面咬牙切齿道:杨平,我知道你听得见。现在只有这一个机会,你的命捏在你自己手里。 梅沉酒将麻绳丢入翻腾着水花的江面。几乎是瞬间,杨平的手就穿过绳结。绳被收紧时,他们的船便撞上小舟,让瘫坐着的秦宇一下子激灵过来。 待他们三人将杨平拉上船并助他吐出江水后,梅沉酒这才冷眼看向秦宇。秦宇一句未言,只是淡淡地回望。他头发凌乱,上身已经湿透。 左先光缓慢行舟与他们靠近,一一瞥过几人后最终将目光定在秦宇身上。他的语气里没透出什么情绪,夜间宿在西园,便先去那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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