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二(4)玛丽安尼克斯 (第2/2页)
能靠煤气灯照明;白莎的目光久久凝视着这张照片,凝滞、密不透风的空气中,一豆苍焰似乎已燃尽了此间寥寥的氧气,昏黄动荡的光照落在照片上,每个不规则的血点上都像是那些扭曲、不成人形的尸体缩影。 刺鼻的燃烧烟气混着此间沉闷的浊气和腐朽味、老人似乎带着无尽愤怒和悲哀的尖锐手书体,一切都让她突然感到一阵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这个和她同岁的女孩,即使从事着最肮脏低贱,人人唾弃的职业,她也曾这么努力地活着,在床头为自己摆上新鲜的花。 每一本包裹文件的牛皮封面都已破破烂烂了,也不知老人曾将这些详实整理出来的证据、线索细细翻看过多少遍,以确保自己没有任何遗漏,又曾交到过多少双手上,希望它发挥出作用。 然而事过一年,依旧是悬案。 没有嫌疑人被捕、没有新线索和进展透露。受害人在午夜的大街上被开膛破肚、下体被刀捅烂,裙摆被捞高、赤裸的双腿被摆成大张接客的姿态给人群围观,女性器官被割下带走。 可做了这一切的禽兽,他未付出任何代价,也许依旧大摇大摆地行走在阳光下,血泊里的女人们冰冷、残缺不全的尸体是他的勋章;她能听见凄厉拍打着屋顶的雨声,像是无数怨怼的灵魂愤怒的哭嚎。 我的夫人罗莎在四年前,悄然无迹地失踪了。那是6月5号的下午,我们最大的孩子刚成年不久,她穿着条翠绿色绸裙,和女皇陛下曾在在位四十周年庆典之上的礼服一样的颜色。 她出门时说,她会在晚餐之前回来,可她再也没有回来。苏格兰场的警探先生们来了、询问了我一些事情,立了案,做了笔录,之后就再无消息,就像她从来未存在过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因此而从外科医生换了职业,成了一名法医。这些年来,我经手的案件无数,翻烂的档案堆了一间又一间,却从来未找到任何和她的失踪有关的线索,没有任何人在失踪的那天见到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间书房的,她只记得她们离开前,老医生依旧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膝间盖着厚厚的毯子,壁炉之上的画像中,绿衣贵妇轻柔垂视着他的灰蓝色眼睛依旧活泼、好奇。 他似是想点根雪茄,只是持着烟的手抖得厉害,怎么都点不着。老人于是放下了烟,将点燃的火柴扔入了壁炉里,注视着烧得火红的焰火,怔怔出神。 我到最后的现场时,看见满屋子都是血,像熊熊的火光,粘稠、腥甜得让人作呕。玛丽·安·尼克斯就躺在血泊中,直直地瞪着我,她有着我夫人一样灰蓝色的眼睛,死不瞑目。我努力想做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我尽了全力,仍无法为罗莎做任何事情一样。 我什么都做不了,每夜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她灰蓝色眸子,空洞地看着我 雨已经停了。可老医生最后将脸埋入手心时的沉默,几不可闻的叹息,比灰蒙蒙压在城市上方的天穹,更加沉重地堵在白莎胸口。 老人没有起身送他们。圣所路7号的门外,十月底伦敦雨后的风已经开始凉得刺骨,可她觉得依旧有什么潜伏在她的血液中,燃烧着、鼓骚着,那么的难过,让她想要对着眼前逼仄曲折、藏污纳垢的街巷尖叫。 虽然是已经写好的,只需要发上来,但是没有反馈,还总要被盗版,就不太有动力的叹气。(发文也很麻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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