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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了一回。朱夫人只道周夫人心软,又把回孙家的坏处与她一一道来,也就作罢了。 二老爷谢宪亦有意与谢诜商量,芝娘的事闹得太大,如此收场,怕也是不体面。只是孙九郎在朝堂上着实过分了些,到底由不得谢宪辩驳。 三日后,孙家举家迁出,谢芝算着日子,只闹着要跟去。 周夫人心中也不好受,只同她道: “你如今想着回去了?从前但凡多忍让些,也不至闹得这样!” “母亲让我去吧!”谢芝哭得脂斜粉残,“哪怕见一面,也是好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周夫人亦偷着抹泪,“也怪我,从前纵着你的性子,才酿成今日祸事。” “母亲果真不成全我么?”谢芝只呆愣地凝视着周夫人。 周夫人最怕她这样的神情,绝望又阴郁。 她只叹了口气: “往事不可追,你宽心养病也就是了。” “呵!”谢芝一声冷笑,“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如今用不上孙家了,便这样害他!可是母亲,这也是我的一生啊!难道我与他的情意,便不作数么?” “芝儿!”周夫人有些焦躁,“你病糊涂了,说什么胡话!坠瑛,快伺候大娘子吃药。” 说罢,坠瑛忙捧了药来。谢芝只觉气郁不顺,猛一把把药砸了,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周夫人。 一时屋中人皆秉着呼吸,周夫人惊了一瞬。只见谢芝红着眼,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周夫人再不忍见她,遂兀自去了。 ☆、第四十五章 乌夜啼2 谢芝独坐良久,饭亦不吃,药亦不吃,便是坠瑛唤她,也只作充耳不闻。 听闻黄州偏远,气候不佳,加之九郎心性又高,如今辱了他母亲,他又该如何误会自己呢? 她一时却又猛地落泪,又怕甚误会来?她的九郎,此去一别,怕是再难相见。这些年的恩爱与时光,到底是断送了。 思及此处,谢芝竟咯咯笑起来。母亲说得不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当初九郎进士及第,八尺少年,意气风发,又是多少贵女倾慕的呢?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皆占了齐全。此后几年,夫妻二人琴瑟和谐,便是谢芝那样的脾气,偏他不在意,时时纵她,事事由她,再没更好的了。 谢芝看了眼滴漏,此时,九郎怕已走远了。 他孤零零的一个,谁是知冷知热的人呢?家人狠心,她独留在汴京,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可怜? 她打发了坠瑛出盯着药,只独自在房中,把绫丝帕一张一张打上死结。各色丝帕连成一条斑斓彩绫,那些丝帕,又不知揩过多少回眼泪。 她拼尽力气,将彩绫悬上房梁,又踏上小凳。小足纤纤,绣鞋玲珑,一时晃动,倒有些经不得。想那寸寸足尖,怎能撑起一个人呢? 她只将颈缓缓挂上,茫然地望着前方: “九郎,是我害了你。” 谢芝闭上眼,脚下小凳轻轻一蹬,眉目安详。从前她总是哭,总是闹,此刻却是连日来最轻松的姿态。 从此世间,再无孙谢氏,再无谢大娘子,他们的执着,皆与她无关了。 坠瑛丝毫不知她的心思,还端着药往屋中来。方推门进去,她只见谢芝一身半旧衣衫,直勾勾地悬在梁上,面目苍苍,已无人色。 尤其那双小足,缠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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