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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没了力道。

    耳边突然响起哭声。

    机械地把这只曾经为她洗过澡梳过头发也擦过眼泪的手靠在脸上，感受着手上最后的温度。

    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举着长刀的鬼神，一刀刀割着她的皮肤，在她的心脏插上细细密密的银针。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见刀起刀落的声音。

    指引灵魂归向灵间的鬼使大人现在好像就站在她面前，她紧紧抓着外婆的手，躲在外婆身后。老太太用瘦弱的身躯挡住陈澈，一人面对着走来的鬼使。

    鬼使想带走这位瘦弱的老太太，陈澈不允许。

    但一切都是徒劳。

    外婆的灵魂被鬼使带走了，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具空空的躯壳。

    她只是微微放松了力道，那只干瘦的小手，就自动掉了下去。

    垂在病床边。

    陈澈的心好像也随着那只小手一起，一下子掉进谷底。

    怎么办呢，要怎么办才好呢，要她怎么办才行呢。

    几个护士走上前，小声说了一句“节哀”，给瘦弱的小老太太盖上白布。

    苏瑜萱颤抖着走进病房，把陈澈从病床边扶开，蹲在地上，抱住她的肩膀。

    病床再次被推走。

    只是这次大家都知道尽头在哪里。

    长辈们哭着追上去，然而陈澈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垂着脑袋坐在地上，没有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澈……陈澈你听我说……陈澈你别这样……你刚刚还答应我了的，难受一定要给我说……”小苏哭着拍陈澈的脸。“陈澈你别把难受都憋在心里，陈澈你抬头看着我……”

    陈澈被迫抬头，眼睛里已经没了任何光芒。两眼空洞着望向前方，似乎连对焦都没有。

    “橙子……”小苏的心揪着疼。

    陈澈像是才回过神一样，看向面前的苏瑜萱。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丝光芒，满是悲哀。

    “小苏。”声音都在颤抖。

    “我在呢我在呢。”

    “我很难受……”

    最后一个字破音了。

    陈澈直接倒进苏瑜萱怀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眼泪一滴滴掉在小苏的衣服上，哭声里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悲哀。

    苏瑜萱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抱着已经完全处于情绪崩溃状态的陈澈，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小苏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她。

    这种悲哀是别人几句话化解不了的，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沉淀。但是……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的小橙子呢！这狗蛋的生活！

    不知道小橙子有多喜欢外婆吗！非要把她最最喜欢的人也夺走吗！

    苏瑜萱单手抱着陈澈，冲着站在门口的男生招招手。张睿风无声地走进来，蹲在地上，凑近小苏。

    “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陈澈的情绪肯定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开始慢慢处理，我不能离开她身边，我怕她扛不住。你回去休息吧，别一直待在这儿陪我们了。”

    “你们两个人能行吗？我还是一直待在这里吧，就你们两个人肯定不行。”男生微微皱眉，小声开口。

    “如果明天有事情需要你帮忙的话，我肯定会叫你过来的。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陪着陈澈，她还能好受一些。一会儿我会跟我爸妈说一下的，别担心。”

    “好吧……你们注意安全。”男生在小苏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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