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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奢望能够点醒谁。 现在,我在这儿向你道别。我要走了,虽然还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另一个的确不是我愿意继续待下去的地方。 感谢你这些年的陪伴,愿你在天有灵。 ☆、第十五章 相依 “山脚有间破屋,王家有个野种。野种——野种——” 一群孩童围着一个瘦弱男孩,笑嘻嘻地唱着,声音传到那边山脚。 被包围的男孩怯生生的,又黑又瘦,穿着打着补丁而洗的干干净净的旧衣服,脸上、手上都是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样的情形在男孩父亲过世之后频繁出现,孤立无援的瘦弱男孩作为村里被欺负的对象,却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的。 嘲笑的声音随着太阳下山而渐渐散去,天色已晚,男孩却没有向往日那般往家里走,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那里有过世父亲的坟墓。 小小的封土已经长满了杂草,没有墓碑,只是用一块路边捡的砖头摆在墓前,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先父王四之墓。 这块“碑”是男孩立的,字是他用坚硬的石头刻上去的,十分稚嫩的字迹,代表着一个男孩对已故父亲的崇敬和思念。 男孩的父亲是村里老实巴交的农民,却破天荒般取了隔壁村破落秀才那识文断字的漂亮女儿,引来了长时间的议论。 干完农活后有些闲头的妇人,总是有说不完的别人家的事。对王四一家,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尤其是王四因病早死后,闲话便愈加肆无忌惮。 尚未懂事的男孩初次听到“野种”这个词时,回家天真地向正在织布的母亲询问,结果母亲听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得年幼的男孩都觉得心烦意乱,不敢再问了。 现在男孩已经十岁,失去父亲已整整五年。在这五年时间里,他跑到父亲坟头不知哭了多少次,这里已经成为他倾诉和发泄的地方。 “永常——永常——” 不知过了多久,远方传来男孩母亲的声音。母亲在呼唤他,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母亲出来寻他了。 男孩不知为何,突然藏到了一片杂树后面,透过枝叶的缝隙瞧着外面的情形。 一个衣衫破旧的美貌妇人提着一只破灯笼搜寻着来到了男孩父亲的坟前,左瞧右瞧,不见儿子踪影,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这便是男孩的母亲了。 说不出为什么,也说不上从何时开始,男孩对自己的母亲开始怀有一种怨恨的情绪。这种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大。 看着自己的母亲在那儿痛哭流涕,男孩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同时还有一种无尽的痛苦包围着他,压抑的的他喘不过气来。 “哟,这不是王家的嫂子吗?” 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男孩母亲身后,男孩认识他,就是那个隔壁村的无赖傅三,对守寡的母亲垂涎已久。 男孩的母亲显然吓坏了,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身为寡妇的她,已不仅仅是是非问题了。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孤男寡女立在坟前,这是何等诡异的场景! 男孩的母亲低声下气的说着话,对方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说着一些下流不堪的话,渐渐动起手脚来。 终于,失去耐心的傅三扑向男孩母亲,就在这个女人的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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