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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看晚自习,只能遗憾缺席。 陈子侑的手机就搁在手边,方便回看晚自习的无聊人士时不时的骚扰消息,所以短信发来屏幕亮起几乎同时,陈子侑就注意到了。 ——如果可以,如果事先知道,陈子侑一定会提前关机,扔得越远越好。 屏幕短暂地一亮,躺着零星几个字: [伯母病危,想见你一面。] 陌生的号码,归属地U市。 江薄笙临走前给过他手机号,陈子侑没存,更没想过联系,但稀里糊涂的,几个数字看一眼就能想起。 某种程度上,江薄笙这个人代表了他与之决裂的少年时代,想到就不可避免地闪过种种;父亲的葬礼,继母过分的苛责,太多如鲠在喉的东西。 陈子侑只看了一眼便把视线挪开了,面不改色夹了一筷竹笋,默了一会,突来的情绪还是没压下去。 “干嘛去?”楚征叫住他。 陈子侑从桌上捞只打火机:“你们吃着,我抽颗烟。” 蔡旭瑾放下酒杯:“咋还抽,你不戒烟三年多了吗?” 陈子侑说得煞有其事:“你自己琢磨你问得多不多余,戒了还不许捡回来吗。” 抽烟只是幌子,他急需个借口逃离。但眼下显然没人计较,乍起的推杯换盏很快盖过了关门声。 年卡待遇,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吸烟室在尽头最后一间,陈子侑随便找个窗口的位置,烟盒没拿出来,就那么坐着。 短信忘了滑走,明晃晃挂在通知栏最前头,意思不能再明白——要他回家,要他妥协,要他抛下恩怨,和将死之人做一场和解。 作为少数知悉陈子侑家况的知情人,不难想象江薄笙站在怎样的立场发来这段话。陈子侑理解,甚至毫不意外。 但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陈子侑在母亲早逝后经历过一次家庭重组,多了两个无血缘的兄弟,成了家中幺子。 少年时期继母待他苛刻,初中搬家直接把他房间从正卧挪到书房,行为上说虐待也不为过。父亲酗酒,和他的关系更谈不上亲厚。 父亲在他初中毕业那年去世,随后陈子侑考上附中,毅然决然离开生长的城市,大学做兼职养活自己,硕士毕业定居D市,再也没回过那个家。 没人知道过早经历离别、选择安定的生活到底算走运还是不幸。 十年的时间,足够让陈子侑平和地拾掇好往事,收敛锋芒日渐成熟,随然而无谓,可骨子里带的锋利一直没有抹去,沉心想想都要骂街。 在自以为成熟了,人生耗尽了快三分之一的年纪,还妄想幼稚地老死不相往来。 人心是跳动的,活生生连着骨血。零落的苦痛就算被尘封,丢弃一隅,表面爬上锈迹,连根拔起还是会难受。 挺可笑的,大一陈子侑换了号码,双方切断联络,家里也默认了他的出走。继母留在手里的手机号没换,早十年前就打不通了,临了想再见一面都要辗转他人,要江薄笙来问。 莫大的厌烦和疲倦倒灌席卷了他。 拉黑显得矫情,他犯不着为这种事情费心,陈子侑手指点了两下,左滑删除。 酒过三巡,两个人民教师明天都有课,早早散了局各回各家,陈子侑拎着烂醉的徐瑶,目送一个个上车。 徐瑶喝了不少,嗓门有平常两倍那么吵:“哎,你不是也开车来的,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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