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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蕃之相,何时有听闻过这样的残败,我惊诧掀起帷帘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脸上半点表情也无,缓缓的答:“劫后之景,自然颓废了些。” 我不解:“遭过什么劫?未曾闻过此地有过水旱之灾。” 他答:“天瘟。” “何时之事?” 他久久不语,只是迎风注视着眼前之景。 我满腹疑窦,徐徐问道:“你说过,你是博陵崔氏,此崔,可是那个五姓七家的崔?我们为何不去博陵,反而要来祁陵?” “祁陵崔家啊...”他的喟叹散在风中。 马车没有进祁陵城,沿着城外的一条官道缓缓行了许久,日暮时分终于在一处山坳处见到一座摇摇欲坠的宗祠。 那斑驳古旧宗祠门牌立于茵茵荒草之中,镌金大字已被蛛丝结的黯淡破败,比人高的草丛中随处可见粉碎如泥的塑像,他背着手,轻蔑的踢开脚下的一块圆石,那石头骨碌碌的滚进草深处,掩埋在翠色之下。 我看的真切,那是一尊小弥勒佛的头颅,模糊的脸上已是划痕累累,却依稀能看出那眉目栩栩如生的雕工。这里,从脚下到宗祠的短短一段距离,居然堆积着难以计数的佛像碎片,在经年的风雨中塌成了泥山土堆,连绵着拔高了地势。 这实在太过诡异,满地残留的陶土脱了金绘彩饰,显露出一种狰狞的形态来,这不止像一个佛像的废墟,倒像一个断体残肢的炼狱。 -------------------------- 就喜欢矫情的不行的小公举 身世 “这是我家祭祠,荒芜多年,如今尽成鼠兔之窟。”他侧首,脸色半明半暗的掩在暮色里,一双黑漆漆的眼里满是阴翳。 我已惊诧的无法言语,他却有种诡异的平静和漠然,仿佛对此残景早已熟稔于心,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这都是遗弃的佛龛啊....”我呐呐道。 “嗯。”他轻飘飘的回道,“今人尊道,这些不过都是以前破玩意罢了。” 宗祠的门黏了层层蛛丝,门枢已然蠹的厉害,在他的推动下发出一声悠长尖锐的吱嘎声,半掩的门突然窜出一只灰溜溜的小兽,吱吱的扑进草丛里。 引入眼帘的是一片蓬蒿之景,满地狼藉的碎石朽木和灰蒙蒙的旧尘浮土,他脚尖踢着一樽破旧的烛台撞在长檠柱上,我默默的环视下四周,这不像祠堂,也不像家庙,倒像是一座佛堂的正殿。 拭袖抹开墙上的一块厚灰,倒露出一小块极其鲜艳的红色,好像是一尊结跏跌坐的佛,拭去的那块正是佛身下的莲座,朱砂填的色彩历久弥新,在灰蒙蒙的屋子里鲜艳的太过诡异。 “为什么都是佛啊...”我仰头盯着那模糊的画像,摇头喃喃自语,“为什么...” 我知前朝尊佛,皇帝中十之七八皆尊国师,兴修寺院、广蓄僧侣,甚至于舍身入寺寄挂,因此前朝后宫皆供养舍利,王公士民瞻奉舍施,天下佛事极为鼎盛,寺院兰若数不胜数,宫中女眷为博圣宠,多爱出家为比丘尼,朝臣以论佛道法为才学,军队中甚至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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