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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间雨声渐停,唯只余下些细碎的滴答。怔愣间,金潇已是再度压低了帽,仍是一副冰冷阴郁的模样,也未曾再看我一眼,末了只落下一句:“那便有缘再会罢。” 便飘然而去。 而我在恍惚过后,赶忙追出去看了看,哪知左街右巷再也窥不见他的身影,只在余光中掠过一道漆黑的猫影,跃进董镇矮矮的屋檐间消失不见了。 只问了这人的名姓,却再未来得及知晓更多,不清楚他住在何处,又会在这董镇停留多久;我叹了口气,隐约觉得有些失落,只道再想见到此人,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 …… 又是无甚生意可打理的一日过去。 我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新书走在归家的路上,想到白日里遇到的那人,便有些心神不宁,只将目光投在街巷四处的角落,希望能寻得一只呜咪叫唤的黑猫来。 阿满似是还未下学,昨日被他使来追打猫儿的铁镐也正在墙角静静地躺着,仍是雾蒙蒙的天色与雾蒙蒙的路,湿重的脚印踏在光滑的青苔上,委实教人疲累。 今日归家尚早,傍晚的视野都还看得清晰,我便先踏进后院,想要将横死在泥地中那一袭孤小的暗影好好安葬。 可当我寻到记忆中的杂草间,努力扒开湿润的土砾去寻时,眼下却并未看到甚么朽坏的猫尸,春日的野苋绿盈盈地横亘在我眼前,连半点可疑的血迹都找不到。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辨不得自己是仍在做梦,还是方从梦中醒来。 便也只得认命般叹了口气,拍一拍袖口沾到的土尘,抱起书来离开了后院。 …… 进门的时候,父亲与母亲正躺在掉了漆的罗汉床上抽着水烟,窃窃地似乎在商议着甚么,神色很是凝重。 不知是在屋里憋闷得久了,还是同邻居打马吊时输了几个钱,两人面上皆是一层恹恹的颜色,瞧着有几分无力般的僵硬。两人原本还在耳语,见我进来便蓦地缄了口,又悄悄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我不明所以,便见父亲坐起身来踌躇良久,终是放下手里的水烟壶,望着我道: “阿鸿呐……” 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到二老身旁;心知他们定然有话要讲,便也作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与生来顽劣偏执的弟弟不同,长辈的话,我一向是很听的;因而父母总是操心在外惹是生非的阿满更多些,又时常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此时也一副怅然的模样,想来是又要向我摊牌些甚么不好的事了。 父亲顿了一下,慢慢道:“阿鸿呐,近日来你流连在这镇上,可曾见过甚么中意的姑娘?” 我只愣了一下,便明白过来。 知道这是父亲已同媒人说好了我的亲事,又唯恐我还惦念着金梦小姐,这才出言试探而已;毕竟我确乎是到了成家的年纪,如今家道中落,仅只模样还算生得俊朗,入赘到邻镇有些闲钱的富小姐家中,家业便还尚有周转的余地。 我与金梦本就无缘,这念想断个干净倒罢,如今亦不知她尚在人间,还是早在我梦中真真下了葬。 我心中苦楚,又觉得造化弄人。 可我毕竟生得侥幸,为人孝子多年,委实没有甚么拒绝的余地;也只当听一句善言,如寻常人那般娶妻生子,从此善待我的妻儿,过好今后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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