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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的位置席地而坐,开始啃油条。舒享看他不再理会自己,索性把吉他拿下来,抱着坐到他对面,开始弹一首很老的民谣。 耳熟能详的一首歌,容皓远甚至能跟着轻轻的哼唱。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他丢在风里。 上午的十点一刻,在f城贫民窟一样的筒子楼里,一个无业游民和一个烤串小哥在二级的微风里挥霍时间。他们就是这茫茫浮世最普通的一份子,同时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但没有人能给他们下定义,也没有任何人能质疑他们的存在。 一曲终了,似乎是已经开始熟络,舒享褪去了刚刚的羞怯和尴尬,摆弄着琴弦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人盘着腿前后晃来晃去,嘴里的烟还燃着,烟草气传到他的鼻腔,然后对方开了口。 “容皓远。” “皓远。” 舒享脱口而出的去姓叫名让对方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顿了顿,加了一句非常俗套的说辞来掩盖尴尬。 “挺好听的。” 第04章 容皓远做了个梦。 梦里是十六岁的自己,穿着二中的校服走在林荫路上,脚底下是柔软的杂草,非常舒服。但很快脚下的草就开始疯长,从他的脚裸往上一直裹到腰间,最后变成黑色的荆棘,皮肤都刺出血来。那荆棘越长越多,像要将他埋葬一般,他挣扎着叫喊出声,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熟悉的奇异咬字,让他脊背发寒。 “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 皓天,是皓天,他唯一的弟弟。 他想要冲破荆棘的桎梏,那东西却像水蛭一样缠的他紧紧的,刺扎进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还有一些尖刺插入指甲和肉之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声音在耳畔提醒他,如同地狱撒旦的低语。 “救他么,他可是个麻烦,更是个危险,他会和你抢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救他么?”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无法自救,如何救赎。” 荆棘全部刺进了身体里,撕裂一样的疼痛。 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身体火烧火燎的疼,头像是要被刺穿一般。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滚烫,原来是发烧了。 容皓天没有再来电话,他乐得清静。如果没有那个恼人的梦就更好了。为什么会梦到小时候的容皓天,这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 这个比他小两岁的白皮妓女生的孩子一直是容格的麻烦,所以被容格一直放在意大利野狗一样的养着,每个月给这对母子汇入一笔钱,希望他们在他的生活里消失才好。 但后来那妓女还是找上了门,她得了性病,没办法再靠卖身赚钱,又染上了毒瘾,花钱如流水,那点钱根本不够挥霍,还要养着一个野种,但现在她要靠这个野种赚点烟钱。 容皓远第一次看见容皓天是在他们家自己的庄园里,容皓天被那妓女像野狗一样在地上拖着,以此为筹码来逼迫容格拿钱。那个时候容皓远才不到十岁,他的生母刚烧完头七,那也是他第一次对生命产生敬畏。 所以他做了平生第一件善事,救起了被拖拽的头破血流的容皓天。 “他是我弟弟,轮不到你来欺负。” 容皓远穿着白色的小西装,地上的容皓天穿着看不出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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