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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朱离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过去的事,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你们的事我不管,也管不著。只让你别再害人。" 常留瑟愈发委屈,蹙紧了眉怒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只是喜欢他,一门心思要可他的心意,马屁偏拍到了马腿上。你们谁都不帮我,由著我一人摸黑,出了事一味指责我......"他说得气苦,宛如控诉,"又有谁来问我,被他踢的那一脚重不重,你甚至只顾著那塘破水,不许我清洗身上的血污!" 殷朱离被这番话说得脸上阵红阵白,心里也的确有了一丝不忍。故意转移话题道:"谁说没人关心你,你看不见崖顶,可那里刚才就站著个少年。以为你想不开跳了崖,正哭得肝肠寸断。" 常留瑟怔了怔,立刻意识到是小芹。面子上没有立刻的反应,倒是等殷朱离回去水府修炼丹药之後悄悄上了山崖。果然见到少年跪在一旁,边哭边向著崖底嗑头。 回想过去种种,这竟是头一遭有人为他哭泣,常留瑟不仅苦笑著叹气道:"痴儿,你这是在折我的寿麽?" 小芹这才抬起头来,既惊又喜。哽咽半天才扑过来,扯下衣袖替常留瑟仔细擦拭面颊,又捧著他受伤的胳膊落了几滴眼泪,直到被常留瑟嘲笑是只哭作猫儿,才勉强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这几日我都要待在崖下,你也不要说见过我的事。"常留瑟一字一句地吩咐道,"若是想见我,就每天亥时後再到这里来,带点吃的。这事儿自然也不能跟宅子里的任何人说。" 小芹点了头,又问道:"那如果他们问起你的事儿呢?" 常留瑟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哭你还不会?给我可了劲儿地哭。哭到他们腻烦为止。" 小芹点头应了,刚才常留瑟掐得重了,他眼睛里又沁出水汽来。常留瑟忙帮他擦了,又反过来哄了几句,这才依旧回了崖下,此时的心情已大不相同。 或是真领了那箱金锭的情,抑或出於别种考量,殷朱离面上虽冷淡,却还是指了个地方让常留瑟住下。那其实只算个附在山脚下的耳穴,常留瑟自己摘了枝叶铺了地,夏日里倒也不觉多麽艰难。 常留瑟虽身在崖下,日里却依旧练功毫无懈怠。因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在纯粹逃避,而是另作一场补救的戏给殷朱离看,只要他信了,垂丝君那边多半也有得补救。 於是他愈发刻苦操练,并且一改平日的嬉闹变得沈默寡言。在殷朱离面前他只吃从谷里找到的野果树芽,等入夜之後再上到崖顶吃点小芹带来的正经粮食。饶是如此,一旬下来,青年也还是明显消瘦,逐渐有了些药店飞龙的意趣。 这段时间里,垂丝君看似从未下崖,然而从常留瑟刻意放置於塘间要道的草木灰上看来,每隔数日,崖上总会有人漏夜前来,穿过水塘直向殷朱离的水府,偶尔也会在自己蜷缩的草洞前面驻足。 又过了几天,脚印渐多了,常留瑟便逐渐意识到,回宅的日子近了。 第二旬的一天夜里,他吃完小芹送的食物,正要躺下来休息,忽然听见半空一阵猎猎衣裳响动。不由好奇垂丝君今夜为何提早前来,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殷朱离的水府在龙鳞水塘尽头,从外面看仅是间被紫藤缠绕的石室。常留瑟见垂丝君运起轻功沾著水面飘进水阁,便也大著胆子踩著石块去看。可谁料到,靠近水府的最後一块垫脚石竟无故松动了,常留瑟刚踩上去就开始摇晃。他忙提起轻功想要躲闪,一只脚却已陷进水里。夜间水塘冰寒刺骨,青年的小腿立刻抽搐不止,连带著他站立不稳,整个人踉跄著砸出好大一个浪头,直拍向水府大门。 水府里听见响动,垂丝君立刻推门而出。却见到青年泥鳅似的趴住岸边, 双脚在塘底油滑的青荇上努力平衡著,那模样狼狈又可怜。 常留瑟见心悸败露,只有硬著头皮继续怯生生哀求道:"......对、对不起......求你把我拉上来。" 垂丝君知道他不会水,又冻得瑟瑟发抖,於是轻叹了口气将他捞了起来。 "你这又是在唱那出?装著乞儿搏人怜惜?" 常留瑟这几日著实瘦下不少,又一直穿著出事那天破破烂烂的衣服,委实像个乞丐。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突然蜷著身子,一气儿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日垂丝君冷静後便有一丝悔意,後来又从殷朱离处听了常留瑟乖觉的表现,怒意早就消退了泰半。既见青年作如此楚楚可怜之状,也就软了软心肠,带著他回到崖上。 二人走了之後一段辰光,殷朱离亦开了门从水府中走出来,看著自家门口那塘被常留瑟趟浑了的碧水,叹息道:"别怪我做手脚。只是常留瑟一日留在崖下,我便一日不得安宁。还是送回崖上处置较好。" 第二天早饭时,宅里人见到常留瑟回归,皆欣慰不已。除却小芹不表,棋书几叟心中都多少对於青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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