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2/2页)
军司徒危代理。 吴家满门抄斩的大案作为残旭宗拔除士族门阀重中之重的一棋,容不得半点差池,大理寺在严刑逼供拷打下本已是得了大量且完整的人证物证与口供画押,欲将此番逸陵吴氏谋逆案做成一桩铁断,只待三日后午门行刑。 司徒危虽大骂邱立诚废物,但依然亲身前往大理寺监督处理进程,最后莅临寺狱欲查看吴宏儒的状况。 牢室囚房鳞次栉比,却是唯有倒数第二那间所开透气小窗白日里能得几分明亮。司徒危信步踏过,倏而一瞥,足下顿伫,停在了吴宏儒的隔间之前。 铁栅之后那人躺在火砖堆砌的简陋炕榻上,一身素白的单薄囚衣,双目紧闭,似是沉睡入梦,长发蜿蜒散开,天光照亮他的脸颊,使整张柔美的面容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辉光。 抬手推开牢门,司徒危行至熟睡之人身侧。 身后随侍的女、虚二人也窥到了那人面容,不禁相向而觑。 良久,司徒危终是吝啬地施舍了在身后诚惶诚恐的邱立诚一个眼神,道:“既已大体事毕,虽有疏忽之处,然尔等发现及时,将此事扼于未艾,尚不曾酿出大祸,只牵连之人一律罚奉三月。” 邱立诚一颗快要蹦出了喉咙的心终是猛地砸回了肚子里——若是放在平时,他不一定愿意帮得罪了炙手可热云麾将军的王家,谁料昨夜吴宏儒血书事发。虽第一时间擒获了其门生百里台彰,然而如若隐而不报,之后东窗事发定是个身首异处的大罪。 邱立城只觉自身好似那昭关外的伍员,愁了半夜,须发不说尽白,也是快半白了;思来想去也只能死马当了活马医,把那不着调的王家小四作东皋公来使,不料竟真真搔到了危将军的痒处。 此般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还真是开天辟地来的头一遭。 忙不迭跪地叩谢云麾将军大恩,一边好事做到底不忘道:“这罪奴乃是吴宏儒亡兄吴睿修独子,唤作吴旃檀,左仆射王以渐家的贤侄王靖威曾与下官提过——道是这吴旃檀交好众多世家子,在门阀中威望颇高,然他入狱以来一直寻死觅活的,下官唯恐传出些不好的名声,故而只得日日给他灌了安神的药水,晚些时候便会醒的……将军若欲提审,下官这便去备好枷镣。” 未锁的牢门与吴旃檀一看便是仔细梳洗过的模样,这些个说辞不过是送人再明显不过冠冕堂皇的套话与借口罢了。 司徒危听他提及王靖威,略一挑眉,倒也不置可否,只淡淡道:“逸陵吴氏吴旃檀,因耻于其族蔑伦悖理、大逆不道之举,投缳自戕于大理寺狱中,戴罪横死,尸体便扔去浊淑下游的乱葬岗罢,那边野狗多得很,最是喜食新鲜尸体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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