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四) (第1/2页)
君主眉峰蹙得更紧,司命的手探进他的衣襟,已经触到他的伤口,尽管只是轻柔地抚摸着那里,他却听得出司命话语里的意思越来越危险。果然下一刻,司命手指微一用力,便在他伤处按了下去,痛得君主狠狠咬着牙,才没让那破碎的呻吟全部自喉头漏出来。而司命只是用寒如冰封的双眼望着他,慢慢地道:“直到见到司空,我才知道,不管什么你都是打算留给他的,是不是?” 君主渗出一身的冷汗,司命那一摁,几乎没将他的三魂七魄也摁得离体而去,此刻就是缓过神来,也依然头晕耳鸣,眼前直冒金星,如何答得了话。司命索性用另一只手将他胸膛上的被子完全拉开,露出那仅着白色中衣的胸膛,欣赏似的瞧着他左胸迸裂的伤口慢慢浸渍到衣衫上的鲜红血迹,道:“父亲,你对他真是好,好得简直让我……” 他说到此处,却侧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仿佛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喃喃道:“我并不嫉妒,甚至也毫不羡慕。奇怪,我从没想过要你也那样对我,你当然也不可能这么做。” 君主嘴唇亦变得煞白。他不知在想什么,呼吸间胸膛起伏得更急,令那团鲜红的血色蔓延得更快,却始终不发一言。司命倒是回过神来,将他衣襟扯开,解下已被鲜血浸透的布条重新为他上药,而他手指触碰下的君主,每一下呼吸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疼痛其实算不了什么,至少在司命的认知里,这点痛苦,君主决不至于承受不起,所以他并不打算像个拙劣的拷问者一样问他是不是很痛。他一面为君主止血,一面看着君主胸膛上清晰可见地冒出的点点冷汗,它们很快便汇成一片,聚集到微微凹陷的胸膛中间,往腹部流淌下去。 君主全身都在冒汗,只一会儿,肌肤便变得冰凉。外伤痛楚虽减轻了些,但那剑伤却是贯通了胸背,被牵连到的内腑依旧剧痛如故,这也才叫做痛入心肺。君主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随意施为,甚至没有出声抗拒,然而他的身体终究是重伤过后虚弱不堪,只坚持了十数息,便又昏厥过去,再无反应。 司命将他伤口重新包扎好,眼见他头发衣衫均被冷汗浸得半湿,这样睡过去就是身体没问题,也得生出病来。他虽然对君主所受的这个伤有充分的把握绝不会令他死去,对于医药病理却不太在行,因此犹豫了一下,便起身出门,叫店家准备热水,要为他擦一擦身子。 君主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尝过这类软弱无力的滋味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以来都极其康健的他实在缺乏应对的办法,竟而只能任由疼痛与软弱交相主导躯体,自己却被它们所支配着,反复浮沉在痛苦的深渊中。 他昏睡得不久,但正冷得发抖之时,半清醒半模糊的意识中便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来,脱下了他的衣衫,拿着热热的半干的帕子从头脸开始替自己抹汗擦身,被他擦拭过的肌肤也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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