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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戳棕熊的眼睛”,罗杰会这么形容,劳务助理罗杰,以前是个邮航机长,1970年初在侦察任务中被击落,档案没有注明在哪里,侦察什么。当年由中情局雇员组成的“波恩小乐团”里,海因斯是唯一还活着的。 他擦了擦手,回到房间里。莱昂睡着了,歪在脏兮兮的床单上,抱着那个黑色帆布袋。海因斯把藤椅往旁边拉了拉,远离窗户,重新坐了下来。现在他能分辨出哪里更疼一些了,腰侧,子弹差点击穿肝脏的地方。他和安东躲在被炸毁半边的学校里,爆炸声整夜不停,摇撼着漆黑一片的贝鲁特。暂时停火,他提议,凑到对方耳边,安东闻起来像皮革、火药和血,直到我们活着离开这个地狱。 苏联人向他伸出一只沾满灰尘的手,如果不是因为流了那么多血,海因斯一定会大笑起来的。他们握了握手。 光线渐渐消失了,覆盖着窗户的布帘从土黄变成暗淡的灰蓝色,阴影在地板上缓慢爬行。他没有开灯,专心致志地听楼梯间那边传来的声音,指望这样能把注意力从似有若无的疼痛上移开。然而在这片动荡不安的黑暗里,他又别无选择地回到千疮百孔的贝鲁特去了。 ☆、Epi.07 7. 索科洛夫-海因斯停火协议持续了大约三个小时,在此期间他一直在说话,一旦停下来,安东就会踢他一脚,或者拍一拍他的脸颊——不是那种友好的轻拍,而是一个资深审讯官的——抛给他一个新的问题,许多条细细的绳索,海因斯抓住它们,勉强在昏迷的深渊边缘晃荡。 他提起了妹妹,这是可以肯定的,一会儿感叹她比那个秃鹫般的老修女更适合当护士长,过了一会又说他没有什么妹妹,没这个运气,你有兄弟姐妹吗,安东?介意我叫你安东吗? “不。”对方吐出一个音节。海因斯想知道他否定的是什么,亲属还是名字的部分。微弱的闪光照亮了墙壁,又迅速回归黑暗,爆炸声姗姗来迟。他闭上眼睛,安东又拍了拍他的脸颊,那么用力,简直是一巴掌。“别睡着。” “我开始觉得你是故意的。” “也许。” “□□。” 安东点点头,不为所动,“你刚才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哪个了,卢克·麦卡伦上的是公立学校,重读了一次九年级。亚历克斯在瑞士长大,辗转在三间预科学校之间。康纳·海因斯有一个叫托比的室友,这个恶魔代言人把水倒在他的枕头上,把他的书丢出窗外。康纳终于和他打了一架,把他的头按进棒球场的泥浆里。他们两个都被停学一星期,海因斯参议员亲自拜访了校长,小康纳第二天就回到了课室里,脸颊肿胀,嘴唇的裂口在他试图说话的时候就会流血。没有人敢多看他一眼。打过架吗,大个子? “打过。” “谁赢了?” “大多数时间是我。” “那感觉一定很好。” “还可以。” 机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一筐生咖啡豆落在晒热的铁板上,间歇的闪光照亮了墙上的什么东西,半张烧焦的画,海因斯猜想它为某个孩子赢得了小小的荣誉,才得以被图钉固定在这堵墙上。他继而思忖这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火焰从天而降的时候有没有恰好站在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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